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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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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漫愣愣地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问道:“他真的不是董韶源吗?”

    “你认错人了?”杨安望着那人的背影问。杨安也许只是随意一问,但他的声音里的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严厉。

    “也许吧”,赵漫小声说,“他和我一个认识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打电话给你认识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电话响了,不就是他?”杨安略显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种压迫感让赵漫说话都会结巴。

    赵漫感觉到他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说:“我没想到······反正也不是什么熟人,我不打了。”

    “你打,他走远了,你听不到电话铃声。”杨安用命令似的口气说。

    赵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背影,拨了董韶源的号码。电话通了,但是停车场没有响起任何声音。赵漫失望地挂了电话,那真的不是董韶源吗?

    顾长德今天晚上没回来,李璧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着电视。顾岩回来的时候,李璧见他左手一直别在身后,神情也不正常。她心想顾岩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的东西,于是在顾岩快要溜回房间的前一秒,李璧叫住了他。

    “顾岩,你过来一下。”

    顾岩正在为自己从客厅走到房间都没有被李璧发现而窃喜,没想到李璧就叫他了。顾芊见状连忙谄媚地伏到李璧膝前:“妈,有什么事?我来帮你。”李璧看着顾芊这样儿,更加确定顾岩有什么事儿瞒着她。

    “你又想帮你哥瞒什么事儿?从小到大都这样,不腻啊?你们俩!顾岩,快点下来,老实交代藏什么了!”

    顾芊默默地退到一边,哀怨地看着顾岩,用表情告诉他“你还是老实交代”。

    “我没藏什么。”

    “没藏什么,你一直把手背在后面干嘛?快点过来。”

    顾岩垂着头,走过去,伸出受伤的手。李璧炸了一般从沙发上窜起来,指着顾岩的手掌,高喊:“怎么伤的?”

    “自己摔的。”

    “你当我傻,老实说。”

    “今天在酒吧被人打了。”

    “我就说,让你别去酒吧唱歌,之前就告诉你,酒吧乱,你不听,这下好了。”

    顾岩就是不想听见李璧说这些,才想瞒着她。之前让她同意自己去酒吧唱歌,顾岩和顾芊就劝了她好久。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受伤了,她更有理由不让顾岩在酒吧唱歌了。

    “这只是意外,妈,你别这么上纲上线。”

    “不管怎么样,以后不准去了。”李璧严厉地说。

    “不行,我签了合约,必须唱。”

    “违约金赔就是了,你妈赔不起吗?你不要搞这些名堂,来找借口。”

    “我就是想唱行不行?”顾岩有些恼了,“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还不行了?”

    “你懂什么?不听老人言,现在不吃亏了?”顾芊见两人都生气了,赶紧劝说:“妈,你别急,和哥哥好好说。”

    “好好说,他能听吗?”李璧吼道。顾岩不服气地说了句“老想控制别人,真不知道爸怎么受得了你。”李璧忽的变了脸色,扬手给了顾岩一巴掌。“受不了就滚,别假惺惺。”

    “滚就滚!”顾岩摔门而出,顾芊小声叫了句“哥”,想跟出去,李璧叫住她,让她回房间睡觉去。顾芊没见过李璧发这么大的火,不敢说什么,乖乖地回房间睡觉去了。顾芊担心哥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快十一点时,顾岩给她发了短信,说是去林音召家了,让她别担心。

    顾岩来找林音召的时候,林音召刚刚睡着,一开始是愿达的叫声把她吵醒的,后来才听见是顾岩的声音。

    林音召迅速打开,顾岩这么晚来找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能收留我一晚上吗?”顾岩站在门口对林音召说。

    “快进来,我已经把愿达拴好了。”

    顾岩走到亮处,林音召才发现他微红的左脸和裹着纱布的手掌。林音召摸摸顾岩的脸,又去握顾岩的手掌,但怕弄疼他,所以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捧在掌心。

    他怎么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自己为什么不知道?他又为什么不回家?林音召有太多问题想问,可所有的话聚在嘴边却一个也问不出来。

    顾岩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我刚才和我妈吵了一架,她叫我滚,我只好滚你这儿来了。”

    “她打你了?”

    “嗯。”

    “她怎么能这么狠,一定很痛吧。”林音召盯着顾岩的手掌说。顾岩意识到她误会了,冲着她笑,林音召呆楞地看着顾岩,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顾岩单手搂林音召入怀,温柔地解释道:“手不是我妈打的,是今天在酒吧被人打的。”

    “谁打你?为什么打你?打你的人呢?”

    “不知道,可能是高老板的仇人,我完全是被误伤。”

    顾岩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给我一床被子吧,我睡沙发。”

    “不行,会感冒,和我一起睡吧。”

    “真的?哎呀,真是幸福,可以抱着你睡觉。”顾岩躺倒在沙发上,一脸陶醉。

    “别贫嘴了,快去休息吧。”

    顾岩确实累了,拥着林音召很快就睡着了。林音召在黑夜中扭过头,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晚安,顾岩。”

    赵漫早上醒来时听见杨安关门的声音,知道他走了。她睁开眼,拿起枕边的一沓钱数了数,满意地在上面亲了一口,然后走到客厅,用电脑给董韶源发了一条Q/Q消息。过了半个小时,董韶源才回了一句“你是?”。赵漫发了自己的名字过去,董韶源表示不信,要赵漫开视频证明。赵漫翻了个白眼,自己又没提钱的事,难道他还以为我是个骗子,这学弟思维有点奇怪。不过赵漫还是开了视频,没好气地说了句“现在信了?”可是董韶源那边的画面却是一片漆黑,赵漫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回答说可能是摄像头坏了,又反问道:“难道学姐怕我是骗子吗?”

    “我怕什么?谁能骗得了我。”

    “那我们还是打字?”

    “好。”

    赵漫感觉到董韶源今天有点主动,平时都是赵漫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赵漫学姐,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董韶源字里行间依然带着小学弟的谦逊和礼貌。

    “哦,我想问你昨天在哪儿?”

    “在家啊,有点感冒,吃了点药就睡了,课也没上。学姐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问问而已。”赵漫脑海里又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极像董韶源的人,仍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她又想到很多明星模仿秀不是也有很神似的脸吗,那这也说得通了。

    林音召这周六有一个特别的行程,就是去南奚特殊学校看望一个失聪的孩子。她大一时加入了大学生志愿团,参加了当时的“一对一”关爱活动,志愿者需要每个月去特殊学校看望一次自己负责的孩子。一般去学校的大巴车早上七点到校门口接志愿者,林音召上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志愿团发放的红色鸭舌帽正好可以遮住窗外刺眼的阳光,林音召把帽檐压低了些,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养神。过了一会儿,林音召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旁边,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速慢了下来,林音召估计是到了。她睁开眼睛,偏过头,看见董韶源正靠在椅背上,戴着白色的耳机,帽檐也和她一样压得低低的,几乎看不见眼睛。

    司机吼了一声“下车了”,董韶源才慢慢睁开眼睛,摘下白色的耳机,看见林音召在旁边,他流露出略微的惊讶。林音召忽地想到董韶源似乎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过度的神色,他所有的表情都恰到好处,像精心计算过一样。

    “你也加入了志愿团?”林音召问他。

    董韶源边起身边点头:“我都没发现你坐在我旁边。”

    “我用帽子遮住脸,又朝向窗户,你怎么看得见。你什么时候加入志愿团的,前两次怎么没看见你?”

    “今天第一次来,团长说先让我们熟悉一下环境。我还担心不知道怎么跟那些孩子交流。”

    “保持耐心和热情就行了,你这么温和,孩子们都会喜欢你的。”

    “我今天能先跟着你学学吗?”

    “我当然可以,不过我负责的那个孩子,怎么说呢,他性格有点慢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

    林音召领着董韶源来到小俊的教室,看见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志愿者陪着孩子们说说笑笑,小俊则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埋头画画,一如林音召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当时小俊12岁,因为一场车祸而失聪,母亲在这次意外中丧生,他因此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林音召第一次见到小俊时还以为他是女孩子,他的眉眼十分秀气,再加上齐脖的头发,很难不让人误会。开始的半年里,小俊没有和林音召说过一句话。无论林音召问什么,他都没有反应。林音召一度怀疑他的助听器是不是坏了,所以有一次说话的时候轻轻握着他的手,他抬头冷冷地看了林音召一眼,依然沉默。平时他要么趴在课桌上睡觉,要么埋头画画,有时也会玩手机游戏,完全当林音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