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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悦表情懵懂,心里哀叹,有几人会这样感恩的想。卖给主子?是荣辱同系一身的选择罢了。除了从小把主子们当子女养大的嚒嚒,谁能说对主子像对自己的子女一般好。
她不求,只求各尽其责。
她苦过,所以不怨任何人为了往上爬使的手段。
锦榕纯善过,也付出过,得到了后半生的尊贵无可厚非,她现在没资格、更没道理让九炎落现在发落锦榕,可无法否认,当锦榕斗‘死’了自己,她该舒心了才对,可她还是对万静出手了,权势终究迷了人的眼。
九炎落不知道吗?
不见得。
只是九炎落视而不见而已,就是凭借小时候的好,九炎落一路为她护航,所以她天真的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既然如此,她便走锦榕的老路,求的是此刻的‘恩’,谋求将来的‘放过’。
现在给锦榕上眼药是愚蠢的做法。
章栖悦歪着头装天真,恶心自己成全别人:“纳福,锦榕不一样,锦榕对十三可好了,还救过十三呢。”
九炎落闻言瞬间感激的看向悦姐姐,清脆的声音划过心底,觉得非常舒服,心想,悦姐姐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懂他的心意。
章栖悦被九炎落的目光刺的生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违心了,这些不该属于她的认同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栖悦在心里冷笑,也看得更清,上辈子他从未爱过她吧,因为她上辈子没有这么识实务。
栖悦释然一笑,不爱就是不爱,她上辈子对九炎落的错,上辈子就还清了。就算今生利用他,也给予了他平坦的路,锦榕不一样,是锦榕欠她的!她就要给锦榕制造不便!
可也仅此而已,因为这一生,她不要活的这么累,活的如此算计,她想一生太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喜欢谁,可以肆意讨厌,喜欢谁,可以随意交往。
所以九炎落,这辈子我们彼此放弃,各自安好。
纳福含笑的揣摩着小姐的意思,道:“不如这样,十三殿下赏些东西给锦榕姑娘的家人,以全锦榕姑娘的救命之恩,还可以表达殿下的感谢,让锦榕姑娘的家人在四里八乡也有颜面,这可比赏赐本身贵重多了。”
把恩情化作俗物,给予下去。
章栖悦觉得纳福姑娘不愧是宫里得心的奴才,就是会说话会给主子宽心。
九炎落拘谨的摸摸自己衣角,他没有银子也没有稀罕物件。
栖悦状似思索的看看九炎落,而后笑道:“十三是男孩,又在宫里,不懂女孩子家喜欢什么,也不了解外面的事,不如这样,锦榕的礼物我来挑,也谢谢她这些年尽心伺候你,她家里的东西,让枫叶去看看,他见多识广,比咱们会办事。”
九炎落开心的点点头,不觉得栖悦替他道谢有什么不妥:“好,但”九炎落不好意思的看悦姐姐一眼:“小李子伺候我也很尽心”
栖悦点点他的脑袋:“你呀,行,都有。好了,你让锦姑娘回去吧,多大的事,也让她亲自来道歉,不懂心疼人。”
九炎落闻言见悦姐姐不生气,还笑着,心里也亮堂了,从凳子上跳下来,笑容弯弯:“悦姐姐,我去让锦榕回去,她呆了一天肯定都吓坏了。”
栖悦笑着摆手:“去吧,唉!”又起身叫住他:“慢点跑,给她带几个包子,估计都饿坏了”看着九炎落跑远后,栖悦捋着手帕笑:“急性子。纳福,你再去厨房,给锦姑娘拿些吃的。”
纳福躬身:“小姐心地真好,奴婢这就去。”
栖悦望着院外的花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去,看着阳光下盛放的花朵,目光慢慢在停驻。天天对着九炎落,她都要忘了自己本性是什么样子,披着一张鬼的面皮,行卑劣的手段,真能求的今生安好吗?
“啊!——”栖悦突然吓的惊起,浑身发颤,毛茸茸的小爪子已经伸进她的脖子里,让她满脸惶恐,脸色惨白。
九炎端蜃无辜的僵住:“我”太子蟒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儒雅从容的样子告破,直接扔下手里的小狗,向栖悦奔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栖悦,栖悦!”早知道他就不跳窗户。
纳福跑了过来,见周围的小侍女胆怯的不敢说话,再看看安抚小姐的太子,便猜到是太子的计俩,太子很久没来过初慧殿了,想不到还不死心。
纳福赶紧跑过去强硬的从太子手里扶住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九炎落听到声音也急忙跑了过来,没有把锦榕送出门:“悦姐姐!你怎么了!”九炎落直接撞开纳福接手栖悦,紧张不已。
其他听到动静的房间,纷纷探出了头,见是太子,又急忙缩了回去,但无一不留了一道缝隙,向外观摩。
章栖悦已经回神,刚才想的太入神才被太子吓着了,现在好多了:“没事,没事,好多了。”
九炎端蜃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我”本想送给她个惊喜,想不到弄成这样:“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
栖悦闻言急忙松开九炎落的手,躬身请安:“臣女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未能”
九炎端蜃面色一变:“你也跟我来这套”说着盯着章栖悦的神情冷的能落下冰来。
栖悦硬收回了嘴边的话:“不敢。”然后抬头,惊魂已定的对太子笑,却更加瞧不起自己。看吧,她就是这种货色,趋炎附势、趋利避害,太子现在掌权,她连太子都不敢得罪!连这点胆色都没有了。
九炎端蜃心疼的上前一步,不想让她笑:“栖悦我”
你什么你!你的爱是荣耀,我和枫叶就该受着,是你太爱我要成就一段佳话,还是恨我恨不得我嫁不出去!
栖悦笑的更加开心:“啊,好漂亮的小狗,是送给我的吗?”然后又嘟着嘴:“枫叶说不准我养呢,他最坏了。”
九炎端蜃闻言,刚转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深深看了栖悦一眼,直接甩袖走人!
章栖悦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神态从容的回屋。怕你不成。
此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压过栖悦与权书函的流言,跃居初慧殿闲话榜榜首。
——“太子对栖悦果然余情未了。”——
——“太子亲自送的小白狗,是范良娣跟太子求了很久没求来的。”——
——“啊!岂不是说太子心目中的太子妃依然是章栖悦。”——
——“瑞世子惨了。”——
——“切,不就是长的不难看,就会跟男人勾三搭四,这边勾搭着权少,那边就和太子来往,还告诉太子喜欢小狗,害的太子不顾身份给她送来,她一天不闹出点事来,就觉得对不起她的脸。”——
怯怯的声音响起——“我我觉得栖悦不是那种人。”——
群起而攻之——“你懂什么!她对你笑过还是给了你好处,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以后离她远点,她”——
闲言碎语啪啦啪啦的疯传着。
柳小侯爷意味深长的对坐在座位上看书的权书函笑,伸长脑袋在他耳边说到:“看到了吧,一中午的功夫,就把你忘了,另觅他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