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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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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众人哑然,方才打的正激烈的陈玄丘和郭门主,首当其冲,面对画师的强大压迫,竟然直接被压进了湖底。

    那湖百丈之深,仓促入水,纵然会辟水法儿也来不及施展,在强大压力之下,竟尔昏厥过去,此时仿佛就是两条死鱼。

    其情其状,令他们一边的人都感觉有些尴尬。

    画师目光一凝,看到了“荡漾”在水面的陈玄丘,他一抬手,陈玄丘便水淋淋地浮了起来,飘向他的身前。

    “住手!”

    “你要干什么?”

    黑白茗儿同声大喝,白衣茗儿纵身跃起,扑向彩虹之上的画师。

    黑衣茗儿长剑出鞘,一道白虎庚金剑气射向画师,要把他洞穿于空。

    孔九翎的脸色一变再变,他感应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令他有跪地膜拜之感。旁人看不出,但他已经知道空中那人是谁了。

    若非禽中至尊,先天血脉压制,就算天庭上帝驾临,也不至于让他产生这种膜拜的冲动。

    画师冷哼一声,正纵向空中的白衣茗儿顿时化作一枚铅丸,砸向湖面。

    谈太师大袖一甩,呼啦啦化作一匹长练,堪堪将白衣茗儿接住,稳稳地收向地面。

    画师有些意外地看了谈太师一眼,想不到这里竟有这样的高手。

    谈太师面上从容,这一接也觉吃力,不由暗暗心惊,谈太师纵在天庭,也是数得着的高手,可他接下女儿,竟然有些吃力。

    虽然这不算正式交手,但以他估计,这个脚踏彩虹的人,在天庭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可他竟在人间出现,这究竟是什么人?

    他口口声声在找陈玄丘,陈玄丘招惹的,怎么尽是这等不世出的高手?

    黑衣茗儿的剑气到了,画师微微露出异色,赞道:“好精纯的先天剑气,西方又出一高手!”

    说着,他反掌一拍,一片氤氲如雾的红光一闪,将那道越来越是粗壮的庚金剑气化为无形。

    无名不知何时,骑着他的吊睛白额猛虎,已经窜到了画师的背后,抄着板砖,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砖。

    “砰!”

    一道红色光晕乍现,无名就像被芭蕉扇扇中的一片落叶,呼地一下就飞得不知去向,那道风劲道之强,把他符箓所化的白虎撕得粉碎。

    画师若有所感,扭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复又转过身来。

    孔九翎暗暗冷笑:“眼前这人虽非可与圣人比肩的元凤祖龙那一级别,却也应该是将要摸及准圣门槛的大高手。

    这可是极乐天的金翅大鹏、西昆仑的翠羽青鸾,还有他这只逍遥人间的九翎孔雀,都要甘拜下风的三界禽族之王,岂是这几个家伙所能对付得了的。”

    陈玄丘昏头昏脑地醒了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傲立空中的画师。

    站在他的角度,那道彩虹却不是在画师脚下,而是在画师脑后了。

    啧!上界仙人脑后有光晕神轮,眼前这人脑后有一道彩虹,这也太神奇了吧。

    画师瞪着陈玄丘,这小子,竟比他爹还要俊俏的多。

    不对,这小子长得不太像他爹,而是像他娘,常说女儿肖父,儿子肖母,果然不假,他竟有五六分乃母苏青绾的神韵。

    画师相信了,他果然是陈道韵之子。

    一想到朱雀辞的娘,竟然把雀辞许给了此人,画师心中百味杂陈。

    他瞪着陈玄丘,冷冷地道:“陈玄丘?”

    陈玄丘这时才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向画师拱拱手道:“正是晚辈,不知前辈是……”

    画师冷冷地道:“穿白衣的小姑娘和穿黑衣的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陈玄丘往地面岸上看了看,白衣茗儿刚被放下,和黑衣茗儿并肩而立。

    陈玄丘道:“那是我的挚友.”

    画师又冷冷地道:“那么,此时溜到我的背后,正打算暗算我的小丫头,又是你的什么人?”

    陈玄丘往画师背后一看,就见妲己头悬心月轮,身下剩着一只铁羽大鹏鸟,想来也是他的十戒傀儡之一,正跃跃欲试地想要偷袭画师。

    陈玄丘道:“那是……我妹妹。”

    画师扭头,瞟了眼妲己,道:“亲妹妹?”

    妲己见偷袭不成,却也不羞,只向他扮个鬼脸儿,道:“情妹妹,怎地?”

    画师一听,勃然大怒,喝道:“混帐!你在东夷,不是已经定了亲么?还要拈花惹草,勾三搭四,姓陈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画师手一拂,陈玄丘便应声而起,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庞大力量撞向远方。

    妲己惊呼一声,欲待接应,却已来不及了。

    不料,陈玄丘“嗖”一声,刚刚化作天边一个黑点,顷刻之间却又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画师微微讶异,就见陈玄丘一声大吼,仿佛半空响起一声霹雳,定神鞭自他手中扬起,一道道附加了种种诅咒之力的神秘力量向画师当头罩去。

    画师伸出一指,在空中虚画了几道,一个头发蓬乱如草、腰间只系草裙、肌肉虬结如龙、手持巨大石斧的上古战神模样的人便凌空出现,大吼一声,浑身肌肉瞬间膨胀,一具磨盘大的大斧向前陈玄丘当头斩去。

    恶来站在地面,仰天望着,只觉这一斧至简至拙,却又刚猛无匹,力道、速度、准头的运用炉火纯青,虽然至简,却有说不出的威力,不由得目炫神驰,下意识地跟着比划了一下。

    陈玄丘只觉那巨人一斧劈来,仿佛空间都凝滞了,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的霸下之甲瞬时出现,笼罩了全身,身体的灵活性瞬间恢复了许多。

    对付这样一只巨斧,手中即便有刀剑,也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来。

    陈玄丘已经很久不动用吉祥碑了,这时却是双手一举,吉祥碑便出现在手中,一丈多高的吉祥碑被陈玄丘抱在怀里,狠狠砸向那只巨斧。

    “砰!轰~~~”

    地面的湖泊又是一阵激荡,石斧与石碑磕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巨响,石碑被磕得仰飞起来,但那巨斧却与执着它的上古战神同时破碎。

    “小子,有些本事!”

    画师冷哼一声,手指在空中又是一划,蜿蜒如龙。

    一道土黄色的巨龙登时凭空出现,龙首如笆斗,龙躯十数丈,张牙舞爪,扑向陈玄丘。

    汤唯站在地面,骇然道:“这是什么神通?这……岂不是言出法随了?”

    玉衡望着空中,道:“言出法随,便是圣人,也做不到,那是天道的力量。画师前辈这一手与使用符箓,其实并无区别,只不过,他是以画入道,画假成真罢了。”

    汤唯心思急转,刚才画师那手指一划,果然似在空中画龙。

    此时,那龙口大张,獠牙如剑,已然噬向陈玄丘。

    汤唯心中一紧,急道:“陈玄丘要糟。”

    玉衡道:“放心,画师前辈只是气不过,想教训教训他,绝不会杀了他的。”

    汤唯紧张地道:“你怎如此笃定?真要出了危险,可来不及救他了。”

    汤唯话犹未了,那巨龙大口一张,已将陈玄丘咬在口中,森森巨齿向他狠狠噬去。

    “嗨!”

    陈玄丘往龙口中一站,吉祥碑狠狠向下一杵,“轰”地一声砸碎了巨龙的下边牙齿,稳稳地立在那里,上齿向下一落,“铿”在一声,崩掉了四颗,四截巨齿,跟四根石柱似的落下来,砸在水中,将飘浮其中的郭门主一下子掀到了浪尖儿上。

    陈玄丘大喝道:“长~~”

    吉祥碑陡然变大,将那巨龙上下腭撑得老大,突然轰地一声,巨龙的身子被撑裂了,化作漫天的土石块向湖面摔落,刚摔到半空,便如泡沫般不见了踪影。

    在水浪中飘摇的郭门主被一个浪头扑在脸上,呛口水,一下子苏醒过来。

    画师见陈玄丘又破了他的法术,又是一声惊咦,道:“好小子,有两分本事。”

    陈玄丘手中吉祥碑一晃消失,紫金葫芦出现,将他托在空中,望着画师,沉声道:“前辈,为何向晚辈出手。”

    画师道:“我来,只是给你一个警告。”

    陈玄丘愕然道:“什么警告?”

    画师道:“你和朱雀辞的婚约,做不做准?”

    陈玄丘道:“当然做准!”

    画师道:“很好,那你记住,成亲之后,你只能疼她一个,宠她,不会骗她,答应她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做得到,对她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她,不骂她,相信她,她开心的时候,你会陪着她开心,她不开心,你也会哄着她开心……”

    陈玄丘恍惚了一下,这位仁兄说的话为什么有点耳熟呢?

    妲己越听越生气,头顶心月轮脱手飞出,劈向画师的头顶。

    画师右手一举,两指一挟,妲己的心月轮竟而被他轻描淡写地挟在手间。

    “小丫头,你才多深的道行?区区一尾有半之狐,还差得远呢,念在你族人口凋零,存世无几,老夫不与你计较,莫再出手了。”

    画师一甩手,那心月轮就飞向妲己。

    心月轮是心月所化,与内丹同等重要,方才竟被人拿住,这对妲己而言,是从未有之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好狐不吃眼前亏,妲己才不在乎他现在说什么,马上乖乖闭嘴,不敢妄动。

    画师又看向陈玄丘,道:“记住老夫的话,如若不然,老夫就会来找你,天涯海角,你也逃脱不得。”

    郭门主自水面上醒来,迷迷糊糊扬头一望,陈玄丘脚踏紫金葫芦,正定在空中。

    陈玄丘来这棋盘峰时就是驾驭着紫金葫护,郭门主一看就知是他,见他正不知与何人交谈,不由大喜,立时腾身而起,双手一招,千百口水做的利剑倏然跃出水面。

    空中,画师冷冷地道:“你以为连破我两道画技,就是老夫对手?老夫只是试试你有无本领保护雀辞。”

    郭门主一伸手,便持一剑持在手中,一声不吭,就向陈玄丘飞刺而去,他要趁其不备,穿过葫芦,洞穿陈玄丘的身体。

    千百口利剑,紧随在郭门主身后,如影随形,蔚为壮观。

    空中,画师道:”老夫若真要杀你,其实只需一指!”

    画师伸手向下一指,一道已经变成炽烈的白色的火光射了下去,只是一束,也未随着距离的变远而扩大,就是那么一束,宛如激光。

    孔九翎望着空中,喃喃自语:“凤凰真火!”

    那道光束笔直地射进深达百丈的湖水中,湖水“轰然”一声巨响,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陷落。

    哪怕是激荡而起的白雾,都在高温之下迅速消失。

    只是顷刻之间,那深潭竟然干了。

    与此同时,郭门主手持巨大的水剑,“噗”地一声,正刺在陈玄丘脚下的紫金葫芦上。

    紫金葫芦没有被洞穿,站于其上的陈玄丘被颠下了葫芦,一头向下面深潭摔去。

    而郭门口,却是剑锋一滑,一头撞在紫金葫芦上。

    他的头吃这一撞,竟然不曾撞碎,但是随之而至的千百口锋利透明的水剑,已是接踵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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