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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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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头,盯着手里整理好的一叠报告,郝连澈的思绪却飘向了一旁,身边的花琳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任由那蚂蚁般大小的黑色印刷体字在眼睛里上下蹿着。

    见郝连澈没反应,花琳顿了顿,遂又继续说着为下午会议准备的报告,眼角却偷偷瞅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抱着看戏心态的秦东熙把手里的文件翻来覆去地揉捏了几下,觉得无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品了起来,那是他昨夜死皮赖脸地从酒吧里扒来的高级红酒,买单的自然是郝连澈。

    吧了吧嘴,秦东熙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那略微涩口的味道,一点点酸,一点点甜,能把这矛盾的味道香醇地交织在一起的,只有这种红色的液体才能做到,晃了晃酒杯,那半透明的红色让他莫名地亢奋。

    抿了一口含在嘴里,舌尖的味蕾被猛得一刺激,兴奋地颤抖着,沉重地深吸一口气,他吊着眼角瞅向了郝连澈。

    郝连澈斜睨着通门,眉头微皱,似乎有点疑惑,又似乎很不满。

    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已经一天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耳边的寂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是感觉上的,没了那聒噪的声音,他突然很厌恶这死寂一般的安静,这种情绪上的变化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眸色黯了黯,他拿着文件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二少,你到是说句话啊。”见不得别人舒坦的秦东熙朝前探了探身子,指着文件问道,“这里,你看我们是不是把数据稍微改一下?这样看上去更……舒服。”

    “没必要,”郝连澈收回涣散的思绪,瞄了一眼秦东熙手指指的地方,“这个数据虽然低,但仍旧是我们的优势,其他集团的数据不会超过我们,再说,百里瑞是什么人?他会不知道这个指标的最高极限?”

    “也是,造假的话,我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还失了诚信。”秦东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又怎会不知道百里瑞看不出这数据的真假,刚才他发现郝连澈的失神,觉得有点意思,故意找茬,随口问了个问题,只是为了打断他的思绪,搅和他的好事。

    “花琳,下午我们公司的报告由你亲自汇报,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郝连澈没有抬头,淡淡的语气里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感觉着身边徐徐的温暖,花琳心里一柔,那清冽的声音让她有着片刻的欢跃,即使他根本没有看她,但是她仍旧觉得心底沁着蜜般的甜,靠近郝连澈的那半边身子开始发烫,她的眼底闪着雀跃的光亮,不知道是为了即将开始的报告会而兴奋,还是因为他对她的期许而害羞。

    深吸一口气,她柔声说道,“都准备好了,二少,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心不在焉地靠在沙发上,郝连澈没有再说话。

    “哟,这是什么?”不安分地四处乱瞄的秦东熙发现了新大陆,双眼闪着光亮,起身,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画板,兴致勃勃地翻开一看,这是……

    “郝连澈,这是……非鱼吧,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竟然亲自给她画了画像,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秦东熙一股脑地问着他的问题,拿着画板走到了郝连澈身边,努力挖着八卦。

    听到秦东熙的话,花琳心里一凛,变得沉甸甸起来,抬眼,看着面无表情的郝连澈,她嘴角朝上扯了扯,挤出笑容对秦东熙说道,“给我看看。”

    接过画板,花琳死死咬着腮帮子,画上的女子,那双眸色漆黑的眼睛如同秋后的湖水,含情凝睇,梨花般的笑容甜腻腻地挂在嘴角,淡雅却又绚烂,明亮得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随风飘扬的长发,如水藻一般蓬松,裙角飞扬。

    二少竟然把她画得这么传神……

    紧了紧眼,花琳把画板递还给秦东熙,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好象是上次我在餐厅见到的女孩。”

    “她叫非鱼,最近和郝连澈走得很近。”八卦的秦东熙捂着嘴,凑到花琳耳边挤眉弄眼地说道,“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僵硬地笑着,花琳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东熙,做好你该做的事,收起你惟恐天下不乱的蠢蠢欲动,安分点。”

    讨了个没趣的秦东熙讪讪地撇了撇嘴,正欲收起画板,却不想郝连澈一把抓了过去,淡淡的眼神似有似无地瞟了他一眼,他心里骤然一凛,身子僵硬地坐在沙发上,那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阴冷,带着浓烈的杀气,这次,他踩在了地雷上。

    求助的眼神望向了花琳,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此时的水深火热,正专心地整理着文件。

    “没事了,你们出去吧。”郝连澈拿着画板朝卧室走去。

    秦东熙如蒙大赦一般,撒着脚丫子冲出房间,生怕郝连澈改变了主意。

    走廊上,花琳气结地紧了紧垂在腿边的手,长长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粉红的掌心被压成了暗淡的白色,微微泛着青,手臂也因为极力的隐忍而颤抖着。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女人凭什么让二少对她另眼相看,她凭什么!

    不就是长了一副狐媚相,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

    胸大无脑的女人,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分量,想做二少的女人,她还没那个本事!

    不甘心!

    我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细长指甲深深掐进了她掌心的嫩肉里,断线的血丝淌进指甲缝,让人分不清这刺眼的红色究竟是指甲油的颜色,还是愤怒的火焰,它们顺着指缝朝下滴去,浸入红色的地毯,再也找不到踪迹。

    松开拳头,花琳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诡异地笑了。

    她会要那女人知道,能站在二少身边的女人,从来就只有她花琳一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