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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想要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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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血!

    鱼珠早已与行空融为一体,不可能再作为药引救天一了,而行空的能力不足以将早已虚空的天一救活,只能用凡间的医术,换血,然后加入些许灵气。

    刑步一一点也不怀疑,因为如今的行空,早就达到了无欲无念的境界,那双看透世事的双眼饱含镜花水月的怡然和悲天悯人的慈悲。

    他,果然已是超脱凡世之人,尽管处在红尘,却以隔离世外。

    让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有种落尘污秽的卑微,即便尊贵如他!

    行空温和却淡然的双眼看着刑步一,慢慢的将他带入梦境。

    梦里,他没有梦到那二十年前血腥残酷的一幕,只有安静和恬然。

    半个时辰之后,简单落寂的小院,慵懒的躺在大树上的妖娆男子惊异的看着行空面色苍白的从屋内走出来,修行千年的他,一眼便看出,他身体内原本充盈饱满的灵气竟残乱逆行。

    这种情况将会导致两种结果,一,控制不住灵气,全身爆裂而死。二,强自压制,残乱灵气没有外力修复,会转化为残害身体的利器,四肢百骸皆残,成为活死人。

    只是换个血而已,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好奇之下的银狐噌的从树上跃下,风姿卓韵的来到虚弱的行空面前,此时,雪灵境也面容凝重的走过来。

    “怎么回事?”

    行空原本精气四射的眼睛此刻已乌蒙蒙一片,因灵力四蹿导致面容扭曲,看起来情况已经很危极,雪灵境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没有成功吗?宫主怎么样了?”说完,他急切的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行空苍白的唇嗫嚅出几个音符,已经承受不住,抓住一旁的柱子滑落到地上,因为疼痛蜷缩起来,全身抽搐。

    “你说什么?”银狐惊异的看着行空,“你说他们不是亲兄弟?怎么可能?”

    屋内的雪灵境听见银狐的吼声,亦是脸色突兀的僵硬。

    如果他们不是亲兄弟,刑步一何苦二十年来寻遍各地为他治病,这么说来,换血出现逆流反应,为了救刑步一,行空用了自己的灵力?

    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妄自自诩为聪明狡猾的天地灵狐,如今却栽在一介凡人手上,行空这样算不是算是他导致的?

    “混账!”妖娆的狐目懊恼又冷冽,他的罪过又多了一个,这次还是个即将成仙的主!那功劳薄又少了几层,他的成仙路怎么就这么坎坷!

    要救他吧,灵力又要受损,依然会延迟成仙,倒霉事怎么就让他给碰上了!

    真是害人害己,当初还不如他来救呢,少点灵力也好过现在,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反蚀米?

    银狐兀自悔的龇牙咧嘴,行空已经嘴唇发紫,且全身开始出现细细的裂纹。

    雪灵境跑了出来,一脸怒气和惊慌,看见两人,大声质问;“你们将宫主怎么了!?”

    “怎么了!竟敢骗本大仙!全都等死吧!”

    “他……”雪灵境颤抖的指向行空。

    银狐这才发现行空的情况,骇的一个哆嗦,锋利的爪子露了出来,拉起地上的行空,在原地倏然转了个圈,消失不见。

    简单却不失尊贵的房间,安静压抑的气氛让躲在房梁暗处的风绝无端的心慌,睁眼看着他的主人挥退了小童,独自一人盯着盛有一半水的脸盆发呆。

    这样持续了很久,久的风绝高提的心想要慢慢放下的时候,却见底下的人一头扎进脸盆,砰起的水散落四周,将整个脸埋进水中。

    憋气!

    风绝的手攒握成拳,眼珠子一动不敢动的盯着,直到,时间太久!

    他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疾速拉起深埋在盆中的主人。

    过程中,脸盆被掀翻,水泼了一地,男子紧闭着双眼,没有呼吸,脸已成酱紫色,紧皱的眉头显示他的痛苦,湿淋淋的发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下巴落下,冰凉刺骨。

    风绝骇的立马将掌心推至他的后心,并捏开了男子紧抿的唇。

    半晌之后,男子睁开了眼睛,呼吸由弱到强,脸色开始转为苍白。

    “绝……”

    “堡主,您这是何故?”一向不多言的风绝止不住的问,眼中有着惊慌未除的伤痛。

    石天澈半睁的眼睑再次垂下,掩住一眸黯然。

    为了百颜姑娘!风绝知道,他的堡主只有在这个女子面前才会像孩子一样变得脆弱无助。

    “你以为我是为何?以为我会想不开吗?!”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屑些许自嘲,“绝,我只是想要记起……记起被我忘记的过往。”

    记起?将自己陷入水中,直到晕厥,就是为了记起?!

    “绝,她……不再理我了,哪怕恨也好,怨也罢,可是,她,却选择了忽视,这是不是表明,我真的已经失去她了?不管怎么挽救,怎么救赎,都已经没用了?”

    “堡主!”风绝心口一窒,他的话轻的像要随风吹散,却又有着沉重的悲哀和绝望,滑过耳膜,尖刀般刺入胸口。

    这让风绝恐慌,这不该是他的堡主,不是曾经意气风发,驰骋草原的霸主,那个女子是他的劫,自从她出现以后,堡主虽有了心,却失了魂。

    甜蜜,伤心,痛苦,患得患失,优柔寡断……全因那个女子,就像……他就是为了她而生。

    她来,他心活。她死,他魂灭。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堡主的心思和承受的一切,就算范护法和严叔都不能!他的眼中,无时无刻没有他的身影。

    白天,冷峻自持。

    晚上,舔舐伤口,黯然神伤。

    “堡主,三年前,她出现,虽短暂,但绝也知,她对堡主的情意堪比日月。三年后,她再次前来,就已经说明她的心意不会转变,堡主应该相信她,也相信自己。”

    石天澈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风绝,里面有着希冀重燃的些许光亮,他从未听过风绝说过这样的话,他的话只限于向他汇报任务和自愿领罪。

    但,他的每一句话都会句句发自内心,冷静分析,不掺杂任何慰藉和敷衍的成分。

    “绝,真的吗?”

    风绝点头。

    “告诉我,以前我们的事。”

    “她当时很小,喜欢黏着堡主,像现在的桃桃小姐一样。在人前,堡主总是当她是小孩子,但每次,堡主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都会发呆很久……”

    石天澈安静的听着,不时的用指头敲打着头,试图记起她的一切,他们的相知,相恋,每一个脚印……

    随着风绝的讲述,他似乎看到那个时候的她,小小的,睁着明亮纯透的眼,看着他,带着信任和迷恋。

    “从万花园回来以后,虽然二公子的离去让堡主难过自责,但堡主却也不再躲避着她,还总是找理由去她的院子看她……那个晚上,直到现在风绝都认为,那是风绝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那个晚上……”石天澈的眼睛有些迷蒙和痴恋,“是,真的吗?”

    “是,第二天,您就吩咐了严叔准备婚礼。”

    婚礼,多么美好的字眼,他多么希望一切成真,现在她已是她的妻,他是他的夫……

    “然后,就发生了一些误会……堡主易容进了北冥宫……最后,她是被冥灵教魔头就是现在的龙赫云带走的……你和范护法岚护法进了迷雾森林,绝因为奉命寻找二公子,所以并没有在您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绝也不知道,只是听范护法说,她成了龙赫云的夫人。”

    夫人?

    石天澈身躯一震,眼中不受控制的发出骇人嗜血的光芒,那种欲将猎物撕碎不仅仅是一种将仇人碎尸万段的目光,还带着强烈的愤恨和嫉妒。

    后面风绝的讲述他再也听不到了,脑中不断盘旋着夫人二字。

    夫人!

    那桃桃,桃桃和安娃?

    那日,一尘不染飘逸脱尘如雪般晶莹的女子,面带云淡风轻的微笑,疏离的眼神,随着淡淡的梨花清香盈盈而来。

    随着女娃娇声软语稚嫩崇敬的呼唤,她疏离的眼神变得温柔娇媚,瞬间的芳华,却在再次看他时幻灭,那是陌生冷漠的眼神,似在看他,又似透过他看向远方。

    面对他不解的眼神,她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轻语如莲,“我生命中更重要的东西,便是我的两个孩子,如今,我已找到。”

    那是她的孩子……

    桃桃胸口有着如她一样的花朵,只不过,一个妖娆绽放,一个尚是如婴苞谷。

    那是她的孩子……她和……谁的孩子?

    但,她复活的喜悦终是掩埋了他内心的酸涩和嫉妒,只要是她的孩子,亦是她的孩子,他全都要,全都要……只要她不要不理他。

    百颜还是桃夭?他不管,不管!

    “霍”的起身,没有理会后面风绝惊异的叫声,石天澈如中了魔一样双眼崩直的跑了出去。

    清淡中带着致命的诱惑,淡雅高贵,不容亵渎,面带轻纱,又带了一层神秘,女子牵起两个娃娃的手,迤逦的身影慵懒魅惑。

    “娘亲,把爹爹也带走好不好?”漂亮的桃花眼含着小心翼翼的祈求。让再冷硬心肠的人都不忍拒绝。

    然,却不包括,无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