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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荒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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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规稻种可能用的要多一些,这杂交的倒是能少一点,顾盼儿算了算,常规稻种能种三十亩左右,这杂交稻种虽然不多,但也能种三十亩左右,那么开荒的话就要开到六十亩……

    扯蛋,六十亩是那么好开的吗?

    顾盼儿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真要开六十亩的话,至少也要用去二十天的时间。虽说凭着大黑牛的本事,用的又是四犁,可一天下来最多也只能犁出六亩田出来,况且这田还不是光犁出来就可以了,还得用犁耙将杂草什么的一遍又一遍地将杂草连根去掉,麻烦事可多了。

    顾大湖在一边看着,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再次说道:“咱水县虽说一般情况下旱地不收税,可也这是一般情况下,倘若这旱地的数量超过半亩,一般情况下就需要交税了。”

    顾盼儿立马道:“那田虽然有点旱,但也绝地不是旱地,怕啥?”

    顾大湖抽搐:“水县旱地的田税仅是水田的一半,山地算在旱地里面。”

    顾盼儿:“……”

    不用说顾盼儿也清楚了,这仅仅是因为水县老百姓都不爱种地,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种田上面,倘若水县的老百姓们也纷纷种起地来的话,这地的税收肯定也跟着水涨船高,不定什么时候就跟田税一样了。

    “那咱家圈上的那七亩多地,不会也要交税吧?”顾盼儿不由得问道。

    顾大湖犹豫了一下,道:“这……应该不用吧。”

    顾盼儿点了点头,看来这所谓税收的漏洞还是挺大的,不过也仅仅在十亩地里面,倘若被圈的地方再大点的话,说不定就得勒令交税了。

    顾清见顾盼儿问完了,便再次说道:“明天就开始着手开荒罢!”

    顾盼儿无语,暗道:就不该讨论这种问题!

    顾清却如没看到顾盼儿那张臭脸般,接着又道:“趁着现在大伙都还没有开始忙活,家里头的帮工也闲着,早些把田给开出来。我看村里的牛养了一年以后,都挺大只了,说不定今年会很多人想开荒,咱趁早开出一片来,最好能离村子近一点的。”

    顾盼儿不免嘀咕:“早知道就不弄这么多牛回来了。”

    顾清瞥眼:“你嘀咕点啥?南边的荒田有量不清那么多,那是怎么开都开不完的,不过是想要离村子近一些罢了。咱家就住在靠南边的村边,要是能近一点最好不过了,一出门就能看到咱家的田。然而就算是远一点也没关系,不过是几步路的事,咱家有牛车也不嫌麻烦。”

    顾盼儿斜眼:“说好的是你,说不好的也是你。”

    “谁让你懒死,一让干活就跟要了命似的!”

    “你让我进山我绝对不抗议!”

    “让你跳水你也从来不抗议的!”

    “那是,毕竟这水里有鱼。”

    “田里头有米!”

    “兜里头有银子,买不就得了?”

    “人家开酒楼的也有吃有喝的,还有银子,可为啥还要去买农庄?”

    “他们脑子有病!”

    “……少扯,好好想想明天开荒的事情罢!”

    每次一说不过就这样,顾盼儿撇了撇鼻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脑子里却老实地思考了起来,差点就脱口问要开多少荒了!

    幸好忍住了,要不然这脸就丢大发了去。

    旁边一直被忽略的顾大湖却不甘心当透明的,没忍住又说了一句:“你们家这牛有劲,这荒要开的话,就尽量多开一点。这稻子种下去的时候费的时间不多,就是收稻子的时候可能要的时间长一点,到时候请人回来帮忙就行了。”

    顾盼儿虽然嫌弃顾大湖多嘴,可听到后面的话却在心里头想着,要是有收割机就好了。可惜这是做梦啊,别说她整不出来那玩意,就算是她给整出来了,那也得有可用的燃料才行啊!

    “你啥时候请长工!”现在顾盼儿关注的是这个了。

    “明天我抽空去问一下人伢子。”顾清回道。

    顾盼儿撇嘴:“不到要忙时你就想不起来这一茬!”

    顾清回道:“我不想请人的!”

    顾盼儿立马道:“你想得真是时候!”

    其实顾盼儿也可以自己去请人的,可顾盼儿就是懒得管这事,要不然这事也不会让顾清吃得死死的,老早就把人给请回来了。

    不过还好家里头还有六个男帮工,等人请回来以后再给他们放假好了。

    “这人也得买了,要不然你就雇人,得签约那种,起码也得签上一年才行,还得住下,别到时候晚上就没了人,夜里头还得我自己去添炉子,多烦人!”顾盼儿对买人也没啥概念,觉得只要比家里头的那几个帮工好点的就行,毕竟家里头帮工都是白天干活,晚上就基本上全回家了的。

    “要不是你非得盖二层,一不烧炉子就冷,能这样?”

    “你住着就不爽?一楼倒是有炕,晚上也不用起来生炉子,咋没见你睡一楼去,偏要跟着我睡二楼?”

    “有人生炉子,我不睡二楼我傻啊!”

    “……擦!”

    顾大湖在一旁听着不免羡慕,这侄女刚嫁过去那会,别说是雇得起人了,就是吃饭都吃不饱,没钱又没米的那种,就基本上等着饿死了。可是现在呢……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比老屋这边要好得多了。

    再想到老屋的情况,顾大湖不免叹气,光想着就不想回去了。

    本来这考完试就要回家去的,可顾大湖想了想,还是决定到媳妇的娘家去,毕竟媳妇这会也在娘家那里。虽然自己去考试了,可老屋那边都不知道,顾大湖也不打算回去说一下,毕竟这次考中的机会不大。

    回去以后还是得找份活干,总不能干吃饭不挣钱,久了岳家也会烦。

    若非周氏,顾大湖估计还在那杂货店干着,可惜啊!

    想着想着,顾大湖不免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才十九岁的人,这一天连叹了不少的气。不知道别人看着会怎么样,反正顾盼儿看着就很不顺眼,毕竟这年纪轻轻的,一天到晚叹气,叹个毛线啊!

    于是乎顾盼儿又给了大黑牛一脚,大黑牛速度立马又快了一些。

    这一下子比之前还要颠簸,好不容易才习惯下来的两人又开始不习惯了,赶紧抓紧了牛车,哪里还顾得上去想事情,更甭提是叹气了。

    “你疯了不成?”顾清骂道。

    顾盼儿撇嘴:“我是瞅着天快黑了,还是赶紧进镇的比较好!”

    可不呗,前面就是镇口了,这速度还真是快。

    要是按照平常的速度,这至少得天黑才能回到镇上的,结果这连一半的时间都没有花到就回到了镇上。可这速度是快了,人却遭了罪,哪怕是垫了厚垫子,这屁股也是又痛又麻地,浑身骨头跟要散架了似的。

    这胃里头还不太舒服,忍住没吐而已。

    刚进镇里头,顾大湖就说道:“咱就不回去了,你小婶子应该在镇上等咱,咱还是去你小婶她娘家一趟比较好。”

    顾盼儿点头:“这样也好,比较消停,省得影响了七天后的考试。”

    七天后的考试?顾大湖一愣,回神后却是无奈地摇头,心知自己这次是考不上的,上面的题好多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相当于只认识其字,不明其义,想要考好何其艰难。若非与顾清还有顾来田讨论,可能还抱有一丝侥幸,可讨论以后连这丝侥幸都没有了。

    “行了,我就在前面下车,你们俩回去的时候慢点,也小心一点。”顾大湖见差不多到了地方,便与俩人打了声招呼。

    顾盼儿点头,到了地头后停下车来,让顾大湖下去。

    这一路颠得顾大湖头晕眼花,这乍一下车就打了个踉跄,差点就没站稳摔倒在地,不由得抹了把汗,心道这牛车坐得还真是吓人。幸好坐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要是坐得再久一点,恐怕这会就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您没事吧?”顾清关怀地问了一句。

    顾大湖连连挥手说:“没事,你俩回吧,甭管咱了。”

    顾清点了点头:“那我俩先回了。”

    顾盼儿也与顾大湖道了声别,然后赶着牛车往家中回,这会的速度倒是慢了许多,毕竟从镇上到家里头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不用赶得那么急了。

    快到镇口的时候,又遇到了那对母子,顾盼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等到出了镇口,顾清便问:“那俩人有什么不对吗?”

    顾盼儿说道:“之前见李师长带着他们回县城,还以为他们这会还在县城那里,没想到竟然到了咱们镇上。也不知道为啥,我看着这对母子感觉挺不顺眼的,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顾清白了她一眼:“不顺眼你还多看几眼,真不知道你咋想的。”

    顾盼儿:“……”

    道理虽说是这样的,可人就是那么的奇怪,越是看不顺眼就越要多看几看。顾盼儿其实也好奇自己为什么会看这对母子不顺眼,毕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对母子不是?

    “那哥儿长得挺好看的。”

    “还行吧,跟那妇人长得挺像的。”

    “你果然是看中那哥儿长相了!”

    “……又扯哪去了?”

    “这不怪我扯,要怪就怪你一步三回头,就连这会都还在往后瞅着。也不想想你这会还能不能瞅得着,人家可是连镇口都没出的!”

    “……扯淡。”

    “要进村了,别看了罢!”

    “……”

    顾盼儿撇嘴,其实她一个劲地回头也不是想要看人,而是在思考。习惯性地每回一次头,那母子俩的画像就会在脑子里飘过,然后就会在脑子里过滤一遍,想想在哪里见过,自己又为什么看那俩人不顺眼。

    可惜这问题似乎无解,顾盼儿便收了心,将之放了下来。

    不知家里头的晚饭做好了没有,今日这楚陌又进山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收获……顾盼儿边赶着牛车往家走,边掐着手指头算家里的事情。

    走到过去老房子门口时,路遇正走出来的周氏,俩人对看了一眼。

    周氏狠狠地瞪了顾盼儿一眼,朝边上狠狠地吐了一唾沫,一副极为讨厌又恶心的样子,可眼里头的嫉妒可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

    而顾盼儿则眉头一挑,招呼也不打,丝毫不停顿地赶车继续走着。

    等顾盼儿走没了影以后,周氏才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子,嘴里骂骂咧咧道:“傻子好了也是个疯子,一点礼貌也不懂,见到亲奶也不打声招呼!”

    本来还想出去唠嗑一下的,这会遇到了顾盼儿,周氏也没了那个心思,原地骂了一会儿又扭头回了家里头。还不到农忙的时候,全福家依旧保持了过去节约的传统,一天就只吃两顿饭,辰时末的时候一顿,刚到申时的时候再吃一顿,所以这会正闲得慌。

    回到家里头周氏也没回房里待着,而是在家里头四处转悠着,先是去看了看牲口,见不管是猪还是鸡都长得挺瘦的,不免又骂骂咧咧起来,这骂声连走那里过大老远的就能听见。

    之后又跑去看牛,这会老爷子也在,正在牛添草呢。

    这要是没村里的那些黑牛比着,这小黄牛也不算小个了,可有着村里头的黑牛一比,这牛就显得小了许多,哪怕长得挺胖的,周氏看在眼里还是嫌瘦小,这嘴又停不住地骂了起来。

    “一群懒货,连个牲口都喂不好,整天好吃懒做,比猪还要胖……”周氏这不骂还好,这一骂也算是把老爷子给骂了进去,毕竟这黄牛一直以来都是老爷子在喂,一天得瞅上好几次,就怕这黄牛冻着饿着了。

    这会听见周氏一顿好骂,顿时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一天到晚瞎咧咧点啥?嫌别人喂得不好你自个不会去喂?就只会瞎咧咧,别的啥也没见你干过,要咱说,这家里头最懒的就是你了。”

    “咋就是瞎咧咧了,咱倒是想自个干了,可这家没咱看着能行吗?”

    “说不准没你看着还好呢!”老爷子瞥了周氏一眼,又给黄牛添了把草,这才转身回了上房,也不管身后周氏是啥脸色。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站住,给说清楚了。”

    周氏跟老爷子过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老爷子这么说过自己,顿时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虽然这说得是事实,可周氏并不认为自己懒,相反还认为自己挺勤快的,觉得这家里头要不是有自己勤快瞅着,早就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老爷子这心里头也直犯嘀咕,回想起这大半辈子,还真就没咋消停过,自打娶了这周氏,家里头就一直吵吵闹闹地。以前倒没觉得有啥,可自打这老三分了出去以后,老爷子就越来越觉得不得劲。这老四被气走了以后,这感觉就更加的明显了,不管干点啥事都觉得不顺当。

    这老二是周氏折腾走的,这老三是周氏想法子分出去的,这老四也是周氏给逼走的。这会家里头就剩下老大这一房,好大的一个房子现在怎么瞅都显得空落落的,连带着这心里头也是空落落的。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老爷子也没多怪周氏,习惯性惯着了。

    要说这周氏年轻的时候可是个漂亮的,老爷子娶回来的以后那是放在手心上捧着,半点苦也不让吃。就连大闺女跟老大俩孩子,要不是周氏乐意自个带着,老爷子估计也把孩子丢给爹娘给帮带着。这人吧,惯着惯着也就成了习惯,估计也是真心喜欢这周氏,要不然能惯一辈子?

    只是这人到晚年,就喜欢儿孙绕膝啥的,偏偏还让给折腾走了。老爷子这心里头怎么想都不是滋味,这不怪起周氏来,倒怪起那三个儿子来了。

    最为责怪的便是顾大河,毕竟以前挺老实的,这会却是‘造反’了。

    至于卖身契啥的,老爷子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觉得这人要是孝顺,哪怕真是卖掉了,也懂得孝顺爹娘啥的。更何况这二十好几年都这么过了,这卖身契的事情也从来就没提起来过,这突然冒出来的玩意它就能把这关系给断了?

    这纯粹在人,就是这老三不孝顺,要不然哪能这样。

    老爷子心里头想着,毕竟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头,基本上抬头就能见得着,还就不信这老三真能那么狠心,一点都不觉得亏心啥的。

    周氏追着老爷子进了上房,可瞅着老爷子一脸阴沉,周氏讷讷地张了张口,到底是啥也没有说出来。眼瞅着胡氏出来倒水,张口便想要骂点啥。老爷子两眼瞪了过来,周氏不爽地闭上了嘴,狠狠地瞪了胡氏一眼。

    “又想骂人懒了不是?”老爷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也不想想家里头就陈氏跟胡氏俩人干活,哪就能把活全干利索了。你就消停点,这活能给干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周氏嘀咕:“要是这胡氏勤快点,家里头的牲口也不能瘦成那样。”

    老爷子瞪眼:“要嫌牲口瘦了,你自个喂去!”

    周氏哼唧了几声不答话了,让她嘴皮子上动动还行,要让她去干活,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把儿子给拉扯大了,这娶了媳妇啥的就是用来伺候自个的,要是连这种活都要自个干,那自个还养那么多儿子干啥?媳妇娶回来又是为啥?

    顾盼儿与顾清回到家里,家里头看着就只剩下安氏与两个女帮工。

    俩女帮工见这俩口子回来,便也起身告辞回了家。

    等这俩帮工一走,小童就跳了出来,眨着眼睛直喊肚子饿,就连小豆芽也跟着钻了出来,同样一副很饿的样子,瞅着就怪可怜的。

    于是大伙也不等楚陌了,把饭上盛上来以后就坐到一块儿吃饭,吃到一半安氏就问了起来:“儿子,这试考得怎么样?”

    顾清道:“挺好的,如无意外的话,这第一场应该能通过。”

    这是信心十足啊,顾盼儿不由得侧目。

    安氏听着面露微笑,点了点头,又低头吃起东西来。

    不知道顾清有没有注意到,反正顾盼儿是注意到了,虽然安氏面带笑容,可这笑容却是不达眼底,并且眼底下还有一丝担忧。

    顾盼儿咬着筷子若有所思,余光瞥见顾清看了过来,赶紧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又快速吃起东西来,吃着吃着余光又瞥到小童那里。

    一筷子敲了过去:“小没良心的,你叔叔还没回来呢,你就不担心一下?竟然还吃得这么兴!”

    小童摸了摸被打了的脑袋:“不担心,叔叔命很硬的!”

    顾盼儿斜眼:“你就这么肯定?”

    小童道:“这不是我说的,是一算命老道说的!”

    顾盼儿抽搐:“又是老道。”

    小童却点头:“嗯,那老道好像叫长青道长来着!”

    顾盼儿:“……”

    顾清不由得瞥了一眼顾盼儿,记得前不久这疯婆娘还拿了一块木头跟长青老道换了半个麻袋的破书回来,那破书臭得……都晾晒了好几天也没把味给去了。

    其实顾清是想要把那些书扔掉的,可是某人死活不肯。

    后来嫌弃那味道不好,不得已让正在练字的几个小的抄了起来,打算抄完验证没有错误以后,就继续把那些书装回麻袋里头,然后爱往哪扔就往哪扔去。那些书还不少,直到现在也才抄十多本,毕竟几个小的也正在练字,抄的速度也是慢了一点。

    小豆芽立马起了兴趣:“那道长很厉害吗?”

    小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个老不死的,都活了一百二十多岁了,竟然还能蹦能跳的,一点要死的样子都没有。而且听说他特别喜欢给人算命,年轻的时候因为没管住嘴,还让人给追杀过好多次。”

    顾盼儿咬着筷子,心道:这是活该!

    小豆芽疑惑:“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啊?”

    小童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家龌龊事多,很多事情都不容道破的,可偏偏这老道就爱乱说,给别人遭成了损失,自然就看他不顺眼了。”

    小豆芽听着不免嘀咕:“看不顺眼就要杀啊?”

    小童点头:“有些人就是这样。”

    小豆芽听着用筷子戳了戳饭碗,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盼儿瞥了小童一眼,然后一筷子敲到小豆芽的脑袋上:“你听个还穿着开裆裤,还会尿床的小娃子瞎咧咧个啥,赶紧吃你的饭!”

    小童愤然抗议:“我早就没穿开裆裤了!”

    “可是你还尿床不是?”

    “就上个月那一次而已!”

    “咦呀,原来你真尿床了!”

    “……”居然诈人!

    顾盼儿笑眯眯对小豆芽道:“听到没有,他都四岁了还会尿床。我记得你可是三岁就不尿床了的,而且你那时候还病秧秧的。这算起来你可比他强多了,所以他的话你少信一点,听听就行了,别总往心里头去。”

    小童狠狠地戳了戳碗,小脸气鼓鼓地,显然很是不爽。

    小豆芽没有立即应顾盼儿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小童的脑袋,安慰道:“别气,快吃饭,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童闻言哼了一声,低头狠狠地刨起饭来,那样子不像是在吃饭,而是像在吃人。

    顾盼儿:“切,一点都不可爱!”

    小童正欲发作,却见顾清一筷子敲到顾盼儿头上道:“都多大人了,还没皮没脸的,整天欺负小孩子,还要不要吃饭了?要是不想吃就别吃了。”

    于是乎顾盼儿蔫了,默默地低头猛吃了起来。

    晚饭过后这天就黑了下来,可是进山的楚陌还没有回来,之前还没心没肺的小童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时不时瞅一眼墙头,那块墙头正是楚陌每次翻墙进来的地方。

    不说是小童,就连顾盼儿也皱起了眉头,心想这楚陌不会是又被群殴了吧?

    在山脉里头遇到野兽群,可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运气逃回来的。

    这人的速度再快,跟天生速度就快的野兽比起来,还是差别的。练武之人靠的是内力,才能使得速度变得那么快,就是顾盼儿也是要依靠灵力,才能将速度提起来,一旦这内力用尽了,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些天生速度就快的野兽的。

    除了顾盼儿这种天生神力的,一般人的力气也是要内力来支撑的,倘若遇到危急情况又没有了内力,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了。

    等啊等……

    终于在众人都有些困倦的时候,楚陌才姗姗回迟,却不是翻墙而进的,而是敲了几下后门,大伙去开门将之抬进来的。

    看着好惨的样子,一只手跟一条腿都骨折了。

    顾盼儿就纳了闷了,问道:“你这又是闹哪样?在你身上就没有最惨的时候,只有更惨的时候,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楚陌抿唇说道:“我在崖边发现有龙血藤,本想采回,却不料伸手抓到的不是龙血藤,而是一条红色小蛇,被吓了一跳……然后掉下了悬崖。”话刚说完人就晕了过去,摇了摇,没将人摇醒。

    顾盼儿满头黑线,一脸无语,觉得这家伙没摔死还真是命大。

    就像那长青老道说的,命忒硬了点。

    “你二大爷的,老娘药材没得到一根,还得给你垫上一堆药材,这生意可是赔大了!”顾盼儿郁闷得直想吐血,很想放任这家伙不管,可瞅着挺可怜的,不给治的话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只得黑着脸给治了。

    小童眨巴眼睛:“大姐姐是好人!”

    顾盼儿给了他一爆粟子:“好你妹啊!用夜明珠来抵债!”

    小童立马就缩了,大姐姐是坏人!

    古往今来,这夜明珠都是不可多得的稀有珍品,虽然其作用只有照明,可凭着这一特点,也足以引起无数人的收藏之心。

    而顾盼儿要夜明珠,用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照明用的。

    可惜小童不上道,并不乐意交出来,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娘的嫁妆,不能给你!”

    顾盼儿狐疑:“你娘的嫁妆怎么会在你叔身上?”

    小童给了顾盼儿一眼刀子:“不许你胡思乱想,之所以在我叔叔身上,那是因为我叔叔不会丢东西,要是放在我身上的话,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小屁孩果然没啥用,连东西都藏不住。”

    “……坏姐姐!”

    “我要是坏姐姐的话,就不给你叔叔治,抢了你的夜明珠,然后把你叔侄俩都扔到深山里去,眼睁睁地瞅着你叔侄俩被野兽撕碎吞食!”

    “……”好可怕,要吓死宝宝了!

    在夜明珠的辅助下,给楚陌治疗倒是不太困难,再加上是新伤,倒是比木匠家那爷俩要轻松一些。

    忙活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基本搞定,打了个哈欠之后便回去睡觉去了。

    至于这叔侄俩,看在他们可怜的份上就让他们留在了屋里,住在一楼有炕的房间里头。

    小童在宽敞的炕上滚了几圈,一脸的幸福:“噢噢噢,好久没这么暖和过了。”

    在暖房里头连被子都没有,晚上盖的是干稻草,也亏得这娃子早熟,这么久了也不曾有异议过。

    “被子也好暖和!”打完滚以后,小童又卷起被子来,一脸的兴奋。

    毕竟还是个孩子,精力有限,又是贪睡的年龄,折腾了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盼儿起来练武,顾清则在练完五禽戏以后就出了门,说是到镇上找人牙子,出门之前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要顾盼儿练完以后就去开荒去。

    顾盼儿郁闷得差点就岔了气,朝顾清挥了挥爪子,可顾清却如没有看到一般,直接就出了门。

    吃完早饭以后顾清都还没有回来,顾盼儿郁闷地抓了抓头发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开荒去了。

    不过顾盼儿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而是把家里头六个男帮工都带了去,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顾盼儿在前面犁田,他们跟在后面清理杂草。

    刚到田里没多久,顾清就回来了,并且没在家待多久,吃过早饭以后也下了田。

    顾盼儿就好奇了,问道:“这虽然才考完试,可离下一次也没几天,你咋不在家里头看书反而出来干活来了?”

    顾清道:“结果没出来,就是想看书也看不进去,要不然我也懒得过来,让你一个人忙活就行了!”

    顾盼儿道:“你后面的话可以省略掉的!”

    顾清白了顾盼儿一眼:“懒得理你,赶紧犁田,然后你还得筢上几遍,要不然靠我们几个用小耙子来整,好久也整不完!”

    顾盼儿琢磨了一下,问:“你打算开出多少天来?”

    顾清先是蹙眉想了想,然后问道:“你一个月能开出多少来?”

    顾盼儿闻言立马就打了个机灵,一脸防备地看着顾清,她顶多就想着干半个月而已,要真让她干上一个月的话,那跟要了她老命可没啥区别。

    顾清却如没有看到顾盼儿的脸色一般,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咱家的话,有三十亩就差不多了,可是岳父那边的田也忒少了点,怎么也得凑够三十亩去,这样日子就有了保障。”

    亲,要自言自语就一边自言自语好吗?为毛要在人家的耳边自言自语,很讨厌好吗?

    顾盼儿发现自己越来越会墨迹了,以前多潇洒的一个人,现在却是越来越婆妈了!这娘俩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没有?对自己说了一百遍‘老娘是穿的’还是照样忍不住替娘家着想一下,觉得没有比这更贱的了。

    “那是我娘家,又不是你娘家!”尽管心里头已经在琢磨着,顾盼儿却依旧是嘴硬,一脸不爽地啐了一句。

    顾清瞥眼,吐言:“没心没肺!”

    顾盼儿哼唧:“是又咋样?”

    顾清便道:“狼心狗肺!”

    顾盼儿:“……”

    顾盼儿很是无奈地发现,最近小相公的嘴巴是越来越毒了,自己也越来越说不过了,最近已经吃了很多次憋,这结果简直就糟透了。

    于是顾盼儿决定还是老实干活,暂时不要理睬小相公了。

    “哟,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犁了这么多啊!要咱看,这牛还真行!”顾大河肩扛着犁耙,手里头牵着牛一脸兴奋的走来,大老远地就叫了起来,身后还跟着张氏,挑着两箩筐子。

    顾盼儿顿住,疑惑地看向顾大河:“你俩咋来了?”

    顾大河兴奋道:“咱听宝哥儿说你们家今天要开荒,就想着反正现在的菜也卖完了,也没别的事可干,就来给你们帮忙来着。”说着又伸手拍了拍牛背,兴奋地说道:“这小牛爱长,才养不到一年,就长得比村长家那牛还要大,咱也想试试这牛好不好使哩。”

    顾盼儿瞥了一眼那黑牛,道:“这还是小牛,没长大呢,使着的时候悠着点,可别使坏了!”要使坏了还得去抓,然后又得等着长大,那得多麻烦!

    “放心哩,这绝对不会!”顾大河只是想试试这牛好不好使,可没想过要把牛给累坏了,这要是把牛给累坏,还不得心疼死啊!将扛在肩上的犁耙给放了下来,指着说道:“这是小犁耙子,一个人都能拉得动,不要紧的!”

    顾盼儿一看,眼角顿时一抽,不免有些无语。

    这犁耙让她想起了原主过的日子,那时候原主拉着犁在前面走,顾大河则是拉着像这样的小犁耙在后面走,这父女俩就跟牲口似的给那家人干活,还每顿都吃不饱,动不动就得挨骂,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啊!

    “既然如此,咱就不多说了,忙去了!”顾盼儿又瞥了一眼那犁耙,之后赏了大黑牛一鞭子,又开始干起活来。

    犁子走过的地方,一米宽的田就犁了出来,这速度可是相当的快。

    正犁着犁着,大黑牛突然就停了下来,扭头冲着顾盼儿哞了一声。

    “咋了?遇到啥了?”顾盼儿倒是看懂大黑牛的意思,似乎是前面有东西,便压了一下犁子,让它平稳立好,这才向走面走了过去。

    翻开杂草丛一看,顿时就叫了起来:“有野鸭蛋嘿!”

    顾清一听有野鸭蛋,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将手上的杂草给扔到一边去,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哪有哪有,让咱瞧瞧!”

    这会顾盼儿已经将野鸭蛋连窝一块端了起来,见顾清跑了过来,便将窝子一块塞到了顾清的怀里:“喏,你可得抱好了,这里面可是有十七八个蛋呢!”

    乍一窝子蛋塞了过来,顾清吓了一跳,赶紧小心抱紧了。

    “你那么粗鲁干啥?要是蛋碎了咋办?”顾清看着这一窝子蛋可是满脸喜色,嘴里头却不满地嘟嚷了一下。

    只要你的蛋没碎就行了!顾盼儿心底下腹诽了一句。

    “你说这下蛋的母鸭会跑哪去了呢?”顾盼儿捡着这鸭蛋并没有满足,很想把这母鸭也抓了,然后拎回去烤了,要知道烤鸭的味道可是相当不错的。

    顾清闻言眼睛一亮:“你快找找,我看这蛋应该能孵出来,要是找得着母鸭的话,就一并抓回去,到时候说不定能孵出一窝小鸭子来,咱把它们养在池塘里头。”

    顾盼儿:“……”人家是想吃鸭子肉好吗?

    正想要说点什么来着,大黑牛就贼兮兮地用脑袋蹭了蹭顾盼儿的胳膊,那双猥琐的眼睛正盯着前方某处。顾盼儿不由得顺着大黑牛的视线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眼睛一亮,那里竟然又有一窝的鸭蛋,看着数量不比顾清怀里的那窝少。

    “你快去找个东西来装蛋,我又看到一窝蛋了!”顾盼儿说着掰开杂草丛子,朝那窝蛋走了过去,小心亦亦地将窝从田里头拔了起来。

    顾清不由得一愣,之后笑眯了眼:“你等着,我去拿箩筐,正好你娘挑着箩筐来,我去借来用用,你再找找还有没有多的。”

    顾盼儿点头,心里头却在嘀咕:老娘要是的鸭子不是鸭蛋!

    幸好这有鸭蛋的存在,就肯定会有鸭子,而且这鸭子肯定就在附近。

    顾盼儿在人高的杂草中穿行,一心想着找鸭子与鸭蛋,却并没有发现越往这边走,这边的气温就越是暖和,并且已经接近了山脉的气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