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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邵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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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三年选举政策改了,到时候全都是投票式选举,不得民心者一律干掉。

    再加上前世招弟知道他凭着这次分地,以及村上几户五保户的国家补贴都进了他的口袋,到时候想要干掉他,轻而易举。

    只是眼下,招弟只能吓吓他,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到掌握证据的阶段,可刘宝山是个什么样的人招弟拿命保证他一样还是会贪污。

    "谁说没分你家地?就是漏写了就是了!"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谁怕鬼敲门?

    心虚起来那就好比坐在阴暗处看着别人走在阳光下的感觉是一样的。

    招弟一听这话,果然,她没有冲动的去镇上告发他,而且,唬他还真有用,当然,刘宝山这么心虚,招弟肯定他以前就贪不少,要不然怎么会吓成这样。

    "二舅,她打我!"

    就在刘宝山松口的时候,沈双双捂着脸跟进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那腮帮子上明显有几个手指头印子都鼓起来了。

    "打你?打你是轻的!下次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招弟没看刘宝山的表情,转身离开之后,一把将挡路的沈双双给推倒了。

    沈双双不是个善茬,她只是被吓到了,以前的招弟是什么样?现在的招弟又是什么样?她还徘徊在不可置信的边缘,眼巴巴看着招弟离开后,她开始在刘宝山面前撒娇。

    刘宝山一向很宠着这外甥女,毕竟自己是两个儿子,所以也就应了老一辈说的话,没儿子老想要儿子传宗接代,有了儿子又想要闺女,或许说的就是刘宝山吧。

    "双双不哭,这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野?"刘宝山也疑惑,虽然他一直看马家不顺眼,可是,毕竟他是看着招弟长大的。

    记得有一回,她跟振东那小子在田里抓青蛙,把他家的豆秧子给不小心踩断了几颗,当时刘宝山就上去凶她。

    马招弟吓得都尿裤子了。

    可此刻刘宝山狐疑的想着,有些弄不明白这丫头是不是受刺激了?随后拍了拍侄女的肩膀说:

    "等你大生哥出院了,你跟他说道说道,想咋弄咋弄!"

    沈双双拼命的点头,可猛然想起了什么,仰头看着二舅说道:

    "二舅,你咋就答应给她家地了?饿死她才好,最好是去要饭去!你看那个招弟把大生哥害成啥样!"

    听闻此话,刘宝山眯着眼睛,透出一股恨意的锋芒,想要地?那岂不是饿不死你们了?

    正在此刻刘宝山的二儿子刘平安一脸憨厚的模样出现在视线中,他摸摸肚皮说了声:

    "爸,我好饿啊,有没有好吃的?"

    说着,嘴里的哈喇子就流了出来,一直挂到胸口。

    刘宝山正在气头上,现在大生又没法传宗接代,再瞅瞅眼前的傻帽儿子,刘宝山就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桌面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刘平安先天不足,十七八了,智商却停留在七八岁的模样,吃的腰圆屁股大,一走路跟个大磨盘在蠕动一样。

    谁知道这茶缸子直接砸在了刘平安的肚腩上,还给弹了回来。

    刘宝山的火气就更大了:"找你妈去!"

    "哦!"刘平安一看父亲脸色不好看,吓得一缩脖子转身就要走。

    "回来!"刘宝山突然想到了什么,毕竟平安不是遗传性疾病,就是那时候想要二胎躲计划生育时出了点儿动荡,所以,刘宝山想着,这傻儿子脑子有问题,可那玩意儿在不是?

    只要能传宗接代,那他刘宝山也不愁无后,想到这里,刘宝山招招手:

    "过来。"

    刘平安满脸怯生生的一点点往刘宝山面前挪,他怕老爹打他。

    刘宝山见自己的傻儿子这个逼样差点又上脾气了,干脆一把给拽了过来,当即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掏了十块钱让他去买嘴头儿零食吃。

    这可把刘平安给乐坏了。

    …………

    招弟回到家就把这"好消息"告诉了父亲,说刘宝山答应给分地。

    马建国当即一愣:"没难为你?"

    招弟摇头,马建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自己闺女:"你咋说的?"

    招弟也没有细说,反正结果有了就成,第二天,公告栏的一角就添加了"漏掉"统计的马家名单。

    这样一来,马建国不得不信了,脸色也比之前舒展了不少,还乐呵呵的主动去老大家给帮忙掰玉米,割大豆。

    招弟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一个人在黄鳝池边想着,如果来年开春土地重新分拨,那么,她这黄鳝池就得挪地方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振东的事情,招弟越想越难受,他该不会真的在部队谈对象了吧。

    想想那封信的内容,他还说回来给招弟补个贺礼,这比刀子插进胸膛还痛。

    在心理作用的驱使下,招弟还是"厚着脸皮"去了邵家,虽然邵母面带微笑,可招弟依旧能看出,那是得有多牵强才会笑的如此尴尬。

    "婶儿,我就想知道,邵东他在哪个班!"招弟其他的事情她都韧劲十足,偏偏面对邵家上下,她觉得对不住。

    毕竟她前世已经辜负过他一次了。

    "呃,这个呀……俺还真弄不清,对了,俺锅里熬着稀饭呢,要不丫头在家里吃点儿!"

    这明显就是逐客令,招弟苦笑着摇摇头说:"不了,婶儿您忙去吧,我这回家也得准备做饭去了!"

    回去的路上招弟满腹心事,却不知有些人比她还要惆怅。

    …………

    军区,师部,一位五十多岁身着军装的老头儿,若不是军帽两侧那露出来的一丝银发,叫谁都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

    虽已五十多岁的谭师长,脊背笔挺,满身威严,刀削般的国字脸上透着一股正气。

    胸前的勋章不胜枚举,桌面上插着一枚迷你型的党旗,一盏瓷杯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邵振东。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太漂亮了,可以让我这老头子在旁人面前吹他个十天半月了!"

    受到师长表扬的邵振东脸色严峻,丝毫没有恃宠而骄的感觉。

    离开师部,邵振东的脸也越发的阴沉起来,笔挺刚正的步伐承载着一股忧愁。

    他当兵不光是因为家里条件差,最主要的是,他的招弟弱不禁风,他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做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英雄,以后,他就可以保护她。

    这是邵振东从小的梦想,他还打算把她娶回家,再也不用受到后母的苛责对待,可没想到,他刚当兵不到两年,她却和村长家的儿子刘大生订了亲事。

    这是他被提干为野狼团之后,团长头一次完成任务得到表扬,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次越南剿匪贩毒团伙九死一生,他脑子里全都是自己衣锦还乡单膝下跪向她求婚的场景,他甚至想过自己到那个时候,会不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