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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段乘风反应这么强烈,我感觉有些奇怪。
人的命格、体质只有相似,没有相同。
有些人体质偏阴,有些人天生的阳气重,就算是带煞的阴身也不算罕见。
段乘风是铁算盘神算子,对于奇特命格的人应该见过许多,怎么会这么吃惊呢?
段乘风好半天才合上嘴,看了赵芳一眼,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同时也拿出了那把小算盘。
他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串珠子,右手却在算盘上快速的拨弄起来。
他拨算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算珠间碰撞的声音都连成了一片,竟震得人耳鼓发麻。
足足过了有五分钟,他才按住算盘,额头上竟然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前辈了,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我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愣了一下,叫了声:“段大哥。”
段乘风也就五十不到,我因为尊敬他,所以叫他前辈。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再推三阻四就显得做作了。
段乘风点点头,把手里的那串珠子递给我,“这串珠子,就当是大哥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我又是一愣,反应过来忙摆手:“这可不行,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段乘风说:“这珠子我已经用本门的法诀加持过了,是按照你的命格体质来施法的。你不肯收,旁人拿了也没用了。”
说着,硬是把珠子塞进了我手里。
我还想推让,可珠子拿在手上,我一下就愣住了。
这串珠子像是黑檀木之类雕刻的,很古朴,看上去有些分量。
但是我拿在手上才发现,珠子比想象中还要重的多,而且重力的拉扯很不平衡。
我顺着重量偏移的感觉找去,很快就发现了蹊跷。
这串珠子看上去都一般大,像是小时候玩的玻璃球那么大。
可仔细看,就发现其中有一颗珠子比其它的大了一圈。而且外表不像其它珠子那么晦暗,而是散发着一种偏幽蓝色的光晕。
我捧起那颗珠子仔细查看,忍不住吸了口气。
这珠子竟然像是石头的,而且颜色竟然从外往里加深,从最外边的幽蓝,最终凝聚成一点墨黑的圆点。
眼睛!
我脑子里猛地蹦出两个字。
这珠子可不就像是一颗眼珠子嘛!
段乘风说:
“这可不是佛珠,上面一共有一百零九颗珠子,其中一百零八颗分别是一百零八段古沉木的中心部位,也就是木相中所说的木眼。你现在手里拿的那一颗不是古沉木,我只知道它应该来自昆仑,名为阴瞳。顾名思义,也就是阴间的眼睛。”
“大哥,这也太贵重了……”
“能有多贵重?”段乘风打断我,“再说了,这串珠子本来也不是我的,是一个老头找我算命,给我的报酬。我倒不是贪他的东西,要来这串珠子,是为了救他的命。”
“这珠子有什么效用吗?”朱飞鹏忍不住问。
以他的年纪,应该是对手串古玩之类比较感兴趣。
段乘风摇头:“古沉木的木眼本来就阴气重,阴瞳更是来自阴间,煞气深重。如果是拿来镇宅,效果比普通的桃木剑、铜葫芦、杀生刃强不了多少,反而是人吸收阴煞多了,会患病减寿。”
赵芳和我也算老相识了,而且对彼此的印象都不坏,闻言说道:
“那你把珠子给徐祸,不是害了他吗?”
段乘风咧了咧嘴:“他本人比这珠子煞气还重,把阴瞳带在身边,只会相生相克,有利无害。”
我感觉段乘风今天有点奇怪。
他的外号叫死要钱,对人对事从来都是很冷淡的,为什么会忽然要和我平辈论交,还要送这串珠子给我?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单单这串珠子本身的价值,就已经不便宜了。我可不习惯平白无故接受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刚要把珠子还回去,他忽然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想要找到你那个朋友的女朋友,就要靠上面这颗阴瞳。”
我蓦地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么说的时候,眼睛深处竟像是闪过一丝诡异狡诈的神采。
“兄弟,这颗阴瞳来自昆仑,只是我个人的判断。但是我却听说过阴瞳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能感应到阴间的生机。你上次让我帮你算的那个女人命不该绝,如果你再次接近她,阴瞳应该就能感应到。至于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呵呵……应该就只有你能体会到了。”
吃完饭,上了车,我又拿出那串珠子,着重查看那颗阴瞳。
段乘风说的那么神秘,拿在手上,除了石头般的沉重,却没有别的异样。
我能感觉出,段乘风说的应该是实话,或许要找到赵奇的女朋友,就要靠阴瞳。
可我怎么就觉得段乘风像是别有用心呢?
那一闪而过的狡诈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我和赵奇现在算是哥们儿,萧静离开了十二年,他没有消沉,但也没有忘记,而是默默的将疑惑藏在心里,苦苦的追寻答案。
这份感情执着的让人心疼。
如果真能凭借这串珠子给这份感情一个答案,我愿意背负拥有阴瞳的一切后果。
……
“送给你。”我把新买的一块女式手表拿出来,竟有点不大敢正眼看面前的女孩儿。
徐洁脸也是红通通的,眼波流转,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衣服下面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就看到衣服下面轻微的凸起。
我‘讷讷’的说:“那是……是男人的……”
徐洁虽然腼腆,但反应却不慢。估计也是跟我发了那么些天微信,对我偶尔的调戏有了免疫力,不等我说下去就嗤笑着说:
“我说的是上边!”
我只好从脖子里摘下那串珠子给她看。
她眼睛一亮,却只说了三个字:
“好东西。”
我本来想说,等我做完一件事,就把这珠子送给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古沉木和阴瞳都阴煞深重,我可不想害了这个女骗子。
“这串珠子很适合你戴。”徐洁说着,却把右手伸到我面前。
我一愣,见她眼睛斜睨着我左手手腕,才反应过来。
我原先的表在看守所老楼的时候坏掉了,修不好。所以跟段乘风吃完饭,我就去买了一对手表。
我现在手上戴的是男款,她伸手是……
我连忙把那块女款表给她戴上,看着她皓白纤细的手腕,忍不住心神一荡,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了,任凭我搂着她的腰。
我虽然有时候会嘴上占便宜,但眼下却没有过分的企图。
只想抱着这个刚认识就向我要钱、刚见面就跟我要菜钱的‘女骗子’,就像是拥抱着全世界……
“我靠!你居然泡小包租婆!”一个呱噪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和徐洁都吓了一跳,分开一看,就见窦大宝提着个塑料兜呲牙咧嘴的瞪着我俩。
“我去买菜了!”徐洁红着脸想跑。
窦大宝张开胳膊堵在门口,像古代当街调戏妇女的花花大少一样,贱笑着说:
“小娘子,买菜急个什么劲,先把我带来的喜饼吃了再说。沾沾喜气,保准你也能早点嫁出去。”
徐洁推开他,低着头匆匆跑走了。
“我说哥们儿,你手够快的啊。”窦大宝把塑料兜丢在柜台上,有些不忿的说道:“我刚看上小包租婆,你就把她搞上手了,我这才走了两天,你是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留啊。”
“嘿嘿,我不是乱来的,原来我和她早就认识,是在微信上。”我笑着从塑料兜里拿起一块喜饼,咬了一口:“你不是喝喜酒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窦大宝耸耸肩:“他们现在不说我是傻子了,可也不稀罕待见我了。”
“为什么?”我问。
“中午吃酒席的时候我跟那些伴郎说了李塘镇闹伴娘的事,他们说我扫兴,还说结婚哪有不闹伴娘的?”
我一阵无语。
我了解窦大宝的性格,他绝对是好心提醒,可人家结婚,他说死人的事……人家本家高兴才怪。
窦大宝趴在柜台上,冲我扬了扬下巴,“你跟小包租婆真是早就认识了?”
我点点头。
“你跟她是来真的吧?”
“我也没跟谁来过假的啊。”
窦大宝点头:“那倒是,徐洁也真是个过日子的人。不过话说回来,桑岚和潘潘也不赖啊,你怎么就单看上她了呢?”
我看出窦大宝是真有点郁闷了。
别看他平常一口一个‘包租婆’的调侃,其实是真有点喜欢这个手脚勤快,不奢不华的朴实女孩儿了。
我只好再次声明,我和筱雨,也就是徐洁的确认识有一阵子了,我和她是真来电。
关键她知道我的两种职业,还一点都不嫌弃。
窦大宝挠了半天头,用肩膀扛了我一下,“那老何将来这些个家业都得小包租婆继承吧,那这铺子不就是你的了?你以后也不用交房租了吧?”
我无语……
“嗡……嗡……”
我斜了他一眼,拿起震动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座机号码。
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你是徐祸吗?”
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愣了愣,“你是谁?”
对方说:“我是吕珍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吕珍,你的父亲徐荣华在生前立下遗嘱,留了一些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