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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存在了一两百年,怎么就得解散了?他有几分狐疑,却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他对这个刘处长,从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总觉得这人是个笑面虎,笑里藏刀。
当下,周秉然也没有多言其他,只是跟着刘处长走到柜台前。
“小李啊,你先去做别的,这里我来操作就好。”
那个原本坐在这位子上的女孩起身,刘处长接手操作电脑。他先是给周秉然递过去一张表格,让他填写,自己则拿着鼠标胡乱点击。
其实他什么都没做,做样子而已。周秉然填完表格,递给他,并探头想要看电脑屏幕。
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刘处长微微皱眉,勉强一笑:“这个只有我们单位内部人员才能观看、操作哦。”
“哦。”周秉然答应一声,心里却有点嘀咕。
上一次他来办证,那个处处找茬的人也没不让他看电脑屏幕啊。
假装操作了几分钟,刘处长脸上浮现出很惊讶的神色:“哎?!怎么会这样?”
“怎么?”周秉然问。
“报名时间已经过了,你这个资格被取消了。哎呀,事情不好办啊,你看我刚才说了,新的规定下来,掌门人资质不够,三个月内宗门就得解散啊。”
刘处长睁眼说瞎话,他当然知道周秉然不会轻易相信。然而,他要的就是周秉然质疑,并且和他争论。
周秉然沉默了一下:“不是说两个月内报名都可以么?朝令夕改?”
“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说话呢?”刘处长打起官腔,提高嗓音,“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组织上的事,你懂什么?”
他连珠炮似的,向周秉然发起攻击,声音一声比一声更高。并且他站起身,一手扶着腰,另一手指着周秉然,前后态度判若两人。
大厅内的动静,引得其他办公室工作人员都探头来望。
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一向和蔼可亲的刘处长,居然冲一个小伙子发飙,一个个心里暗道:“刘处长为人多老练的,从不跟人红脸,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家都是一个单位,同事做久了,彼此都互相了解。
他们知道刘处长是什么人,就更吃惊了。其非常圆滑,轻易不得罪人,对待下属和徐如春风,对待上级更是不卑不亢中带着殷勤。
就算是整人,他都能让被整得说不出他半个不字。
现在他对周秉然忽然发难,别人自然就觉得是周秉然不对。就算有不同想法的,也只是在同情这个小伙子而已。
周秉然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淡笑。他虽然年轻,也没经历过太多这种人,可是天然有一种敏感神经,觉察出刘处长的用心。
他本该生气,反而没有生气。
淡淡的微笑,却是让刘处长有几分狐疑。
“师哥不是说,这小子就是个莽夫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刘处长一边装作盛怒,一边纳闷。
“你笑什么?严肃一点,这里可是办公单位,容不得你嬉皮笑脸!让你早点来报名,你却磨磨蹭蹭。好吧,现在系统出问题,你……”
“等等!”周秉然慢吞吞打断他,“您刚才说是新规定,现在又说系统出问题,请问到底是哪一种状况?您得跟我说明白了,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你!”刘处长没想到,周秉然居然能把问题抓的这么准确,看来确实不好糊弄。
旁边围观的人,心里也都有数了。
这是故意为难人呢,大家做鸟兽散,谁也不想被殃及。
“周秉然,你现在出去!我们文体局,不欢迎你这种武林败类!”刘处长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武林败类?”周秉然脸也黑下来,纵然他看得穿,却也无法接受这个‘称号’。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武林败类?小说上都是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之人。现实中,也是白眉老道之流,心肠歹毒,不能一门心思钻研国术,反而想着如何害人。
这刘处长,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上下嘴皮一动,话说的极其简单。要是传出去,人家会怎么看到周秉然,怎么看待八极宗?
自己的声誉倒也算了,八极宗的声誉,绝对不能因此而毁了。
周秉然一拍桌子:“这位大叔,麻烦您说话注意点,败类这两个字,不是你公职人员该说的吧?再说了,你说我败类,我败在哪?类在哪?”
“拍桌子?你冲谁拍桌子呢?”刘处长一下就转移了话题。
他心里冷笑,到底是小青年,血气方刚,就算性格稳重,也架不住激将法。这一巴掌他拍的好,自己发怒的理由更充足了。
“怎么回事啊?吵吵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背后茶水间传来,刘处长脸色顿变。
他多么圆滑的人,对单位上上下下的声音熟悉的很。
这声音,不是新上任的副局长闫肃吗?
“闫局长?您……”刘处长很愕然。
局长办公室在二楼,而且有专门属于领导的茶水间,和普通职员的茶水间自然不同。
也因为领导很少过问一楼的杂务,所以刘处长今天才敢在这里发威。
“怎么回事啊?”闫肃端了两杯茶,缓步走出来,目光灼灼盯着他们。
刘处长正在脑子里想措辞,却见闫肃径直走到周秉然跟前,将一杯茶递给他。
“尝尝我们这里的茶叶,不是什么好茶,单位穷啊。”闫肃说话,就像是对待朋友、晚辈,亲昵无间。
刘处长脑子嗡一下,不知所措了。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秉然这小子,李成林可是口口声声说调查过的。
那就是a市来的小屌丝,不知怎么认识了刘云侠,这才阴差阳错,拜师学艺、继承八极宗。
除此之外,他可是没有半分背景的。
可是看看现在,闫肃和周秉然,分明是很熟悉的样子,说不定还是亲戚关系。
刘处长额头上冷汗啪嗒啪嗒地落下,他嘴唇干渴,下意识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噗!烫死我了!”他忘记了,自己这茶水也是刚刚接的开水。
喷出的茶水,全部落在闫肃的西装上,这让闫肃眉头皱起,他可是有洁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