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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这辈子爱好很少,其中一大爱好,便是养猫。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爱猫,只是他在巅峰时期,曾经同时养了上百只猫,就关在这个院子里。
范仲义并不是发慈悲,而是感觉这些猫身体线条流畅圆润,做起动作来非常随意。这与他的拳意,居然有相通之处。
“爷爷!”范子明叫了一声。
“好了,吃完饭你快去该干嘛干嘛吧。我和小老弟,还有事要商谈。”范仲义道,“你先去休息,我们的事晚上再说。”
打发了孙子,范老一脸歉疚,对周秉然道:“真是抱歉,这孩子被我惯坏啦!从小养尊处优的,也没有谁提点他。”
周秉然摇头,笑而不语。他和范子明,从出生到死亡,永远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对于范老这种客套话,他是不会回答。只想着赶快吃完,好看范老打拳。
范老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两个人埋头吃饭。
饭后,凉亭。
范仲义的面色严肃起来,往那里一站,立刻给周秉谈山岳的感觉,很是奇怪。
当初师父也是,练功的时候,心思沉浸在拳术中,也会释放出一种感觉,那种却是刀锋的感觉了。
他心里想:“原来高手都以气带势。”
“嘿!”范仲义一股气自丹田生成,有胸腔爆发一道喝声,开始演练。
他踩着步伐,绕着地面的双鱼八卦图案开始走步。一开始稳重缓慢,越走越快。
他发力迅猛,和一般的太极拳柔、慢的特点截然相反。随着走的圈数增多,范老的拳头居然隐隐有破空响声。
一套太极拳打下来,老人家气不多喘,面不改色,让周秉然十分佩服。同时,整个过程他都在认真观摩,心头居然隐隐有所收获。
“人有男女之分,物有阴阳调和,你看这黑白双鱼,暗含此道。太极拳,是人类拳术史上最伟大的创造。”
范老笑呵呵说道。
周秉然沉思不语,这让范老大为诧异,继而感到欣慰。
由于家庭背景以及自身实力的关系,范老平时可没少被人恭维。尤其是一些年轻后辈,简直是把溜须拍马当作毕生事业。
而眼前这位小伙子,他有自己的思想见地,能够独力思考,不为外界因素干扰。与范老的交往,也是纯粹友谊性质的。
这让范老非常开心,庆幸自己交了一个忘年武友。
“你看我养的这些猫,以为我只是纯粹的爱小动物么?其实猫是非常有灵性的生物。”范老起了点拨周秉然的心思。
他指着院中的一只猫,让周秉然仔细观察。
周秉然依言观察,却见猫懒洋洋的伸懒腰,打哈欠,不多时又跳到墙壁上漫步走。
忽然一只大狗从拱门跑进来,冲它汪汪的叫。
那猫尾巴竖起,浑身炸毛,哇一声凄厉吼叫。它并不直接跳下来和狗作战,而是根据自己的身体条件,选择有利地形,站在花园墙上用爪子挠。
“你看这猫儿,论身形要远逊于狗。可是它和狗打架,从没输过。”范老笑着说,“这就像是太极。许多人对太极的误解,都来自太极推手。推手是推给别人看的,可是太极却是自己的。虽然你练的是八极拳,可要记住,天下拳术,万变不离其宗。”
范老坚信世上任何事都是点到即止,所以并没有把话点透。而周秉然,却看着猫狗打架,入了迷。
从此以后,周秉然抽空就去范老家做客,喝茶、聊天、研究猫狗打架。一来二去,他竟然真的有了领悟。
再刚猛的拳法,也有灵巧之处。以前他练八极拳,只注重刚猛、力道,却忽略了技巧性的东西。
而这段时间,他却开始思考技巧。
又一次去范老家的时候,他发现范老眉头紧皱,不开心的样子。
“范老,您这是怎么了?”周秉然问。
“哎,我那孙儿,心气太高,得罪了人。对手买通了几个高、丽人,来整治他了。”范老道,“因为对方是外籍人士,我的人脉也拿她们没辙。不过她们提了个奇怪的要求。”
“什么要求?”周秉然问,他扶着范老坐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情同爷孙。
“他们要求我把范式太极拳的秘诀交出去,或者找个人,和他们的人打一场,赢者说了算。”范老摇头,“我总不可能倚老卖老,出去和他们打吧?我家族的小辈,却是没有一个继承我拳术的了。”
周秉然很是气愤,这简直就是勒索。他想了想,道:“范老,您若是不嫌弃,不如让我来替您出战!”
范仲义看着他,颇有几分吃惊。他们虽然有一些交情,但是自问还没深厚到可以两肋插刀的程度。
“小周,你知道这一场是生死战吗?”范仲义道,“我实话告诉你,这背后的人,就是当年被我打败的一个高、丽拳手。他的弟子,不简单呐!”
“嘿!”周秉然故作轻松地一笑,“我也算您半个弟子了吧?所谓名师出高徒,您得对我有信心。就这么定了吧,什么时间怎么出战,您跟我说一声就行。当然,您要是寻摸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范仲义感激地点头,心道:“这小子倒是宅心仁厚,很讲义气。”
又想起自己后继无人,心中略悲凉。他的子孙,都是经商或者从政,虽然早年间收过几个弟子,可是那些弟子也都不能持久。
这么多年,范仲义已经绝了收徒的心思,可是今天,面对周秉然,他却又动心了。
他很珍视和周秉然的友谊,所以收徒是不可能的。思量片刻,他决定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悄悄传授一些真谛给他。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已经不自觉地这么做了。
“好,我就先谢谢你了!”范老点头,“回头,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找我孙子。我会把这件事跟他知会一声。”
顿了顿,又道:“子明心高气傲,年轻无知,有怠慢你的地方,千万别计较。”
周秉然点头,虽然他不喜欢范子明,可是看在范老面子上,也绝对不会计较。
稍后,范老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门牌号,那就是范子明在冀州城的公司地址。
周秉然安顿了范老,便向范子明公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