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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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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涟漪永远都是清高自傲,大方得体的丞相二小姐,似乎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端的架子比嫡出的大小姐还要高

    两个月前柳涟漪因为靖王爷一蹶不振,因此感染风寒,不知怎的,竟也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只是,大户人家的人永远是受上天眷顾的

    她醒了,那时起行为便乖张起来,“疯疯癫癫”,像得了失心疯,哭了几天,闹了几天,关了几天,她只当柳涟漪因为靖王爷的事突然疯了,疯了也好,她疯了自己在丞相府或许就会好过些

    后来,柳涟漪只是默默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周遭的一切,穿着中衣披头散发像个失了心智的痴儿,似乎在等什么,寻什么,晚上会吃些小菜早早就寝,第二日起来又如同那日一般,赤脚跑出院子,接着便是一阵嚎哭。

    言夫人为此终日以泪洗面,请了几个大夫诊断开了几幅药,就连素日不来后院的丞相,也来看了一回,寻了京都知名大夫确诊,可是大夫查不出病症,只说让先喝着药。

    也许那药真的有用,柳涟漪后来便不哭不闹,像个正常人了,只是,柳涟漪却似乎不是柳涟漪了,她慢慢的好起来了

    后来,她也总是对大夫人与大小姐不理不睬,就连表面功夫也不做,府里的几个管事也不再打点,他们本就是欺善怕恶的仆,看着近日后院没了动静,便变着法子为难,柳涟漪也完全不放在眼里,言夫人向来不过问这些事情,因此,这几日后院的日子难过的很

    只是,柳涟漪还如往常那般跑出丞相府,不像往常那般去找皇亲贵胄的小姐公子哥们,须臾谈笑,茶前人后,却只找个繁华的茶馆或酒店,找个窗边的位子,一个人,一坐便是一天

    淅沥沥的雨“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上,不一会汇集成几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清澈凌波,急速流淌

    由于走廊太窄,坐着,勉强做到身子不沾水,可是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一双鞋子和裙摆就遭殃了

    婉柔站在门口看着她淋湿的鞋子,星光微动,顿了顿,似在思量,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柳涟漪,还是开口提醒“小姐,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小心着凉,还是回里面等的好。”

    “不用了,你先进去吧,如果饿了的话自己买点东西,我这有银子?”她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正要把她的油乎乎的爪子放在身上蹭

    一条帕子递进手里,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嘴角微扬,往腰包摸去

    这个小丫头和她很见外,据说之前的我对她很不好,虽然想要让她放下芥蒂,可感情这种东西一时半会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奴婢有银子,小姐前几日才给的”怎么这就给忘了,婉柔想说,却没有,又提醒道:“您要得了风寒,夫人又该伤心了。”

    “没关系,下雨,心情就好了,想再看一看,你进去吧。”

    最后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塞得慢慢的,说出的话让人听不清楚,婉柔抬头望向街道,磅礴大雨,有何好看,却也只静静的陪着她

    涟漪把油纸一下一下的对折起来,放在凳子一侧,来回压几下,皱皱的,却有了形

    “劳劳燕子人千里,落落梨花雨一枝”这是谁的诗已经不记得

    喜欢看雨

    在另一个世界就喜

    只是这个世界的雨看上去却更加清澈,透明

    却叫她再也爱不起来,浓浓的伤感浸湿胸廓,驱不出去

    月前,她因为淋雨感冒,在床上睡了几天,可一觉却睡到了陌生的时代,这不是中国古代的那些王朝,却有着和中国极为相似的发展历程

    从婉柔嘴中得知,在这块被称为苍轨的陆地上,分布着几个大小国家,其中最大的三个分别是狄阳国,西夏国,北唐三国

    位于西北部的狄阳国,国姓商,身居内陆,崇尚经商,商人往来游走于整个大陆,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他们的足迹,只是,其他国家均实施“重农抑商”政策,所以他们的地位便显得低了;

    位于西南部的西夏则是有名的富饶水乡,气候温润,以农业为主,经商为人所不齿,舞学乐器造诣却颇高

    而她所处的国家便是北唐,重视农业水利的发展,军事实力强大,经商也是为人所不齿的,没有特别突出的实力,综合实力却在其他两国之上。

    杂乱的马蹄声渐行渐近,在雨中显得突兀,焦躁

    她循声而去,积水在两匹精壮高大的黑马蹄之下纷乱四溅,车轱辘将一条条小溪分割开来,像两边乱颤,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车夫不时挥着短鞭,那马被抽的疼了,便疯了一般的向前奔跑

    马车渐行渐近,不知是有风,还是马车颠的太厉害,被包的严实的马车,帘子在那一瞬被掀起

    一男一女,女人消瘦,背对着她,依在那男人的怀中

    那男人,长相极其俊美

    黑瞳幽深如一滩汪洋,宽阔深厚,却酿制着一圈圈柔和的晕光

    涟漪一个机灵,突然想到了什么

    “宛柔,往里,往里。"她焦急吼道

    等她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刹那间,只觉浑身一震清凉,她在雨中凌乱了,随手抄起折叠好的油纸扔过去,大吼:“你大爷的,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呀。”

    抛出去的物体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慢悠悠的轻飘飘的,落回在脚前的小溪里,打了几个旋,似乎在嘲笑她的狼狈,接着,便随着马车的流向慢悠悠的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