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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斯台的黄昏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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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早知道乌拉斯台水库,是在农九师史志前边的插图上。图的主题是灰色的双曲拱坝,映衬的是碧水青山、蓝天游人,点缀的还有几枝绿了的枝条。我不知道作者是谁,但我清楚他为了这副图片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从画面看,他是站在水库一侧的山顶拍摄的。我不懂摄影艺术,但我喜欢这样美的边塞水,带着一缕相思,5月2日的黄昏,我终于走近了它。

    我们剧团一行30多人,带着一台文艺节目和一部电影走上水库的。文艺节目演出在水管所办公室前面的地上进行的。水管所的前后俱是白杨,白杨林中有几排管水人住的红砖平房。下午3点演出开始,没有地毯,没有树荫,只有毒辣辣的太阳。汗水浸透了崭新的舞蹈服,在地面上滚过后就胸前背后都是泥巴。观众有50多人,但效果很好,朴实的水利人边看边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心连心呀!我们没有因为观众少而情绪不高,相反,对水利人的敬佩让各位演职员情绪高涨,演出很成功

    夕阳浮在国界山尖,西天上迤逦着几块白丝巾般的云彩,慢慢地涂上一层红霞,宛如鲜艳夺目的彩般,装饰着碧蓝的天空,和春水绿草媲美,映衬春天的乌拉斯台的美丽风光,夕阳中,我望着那灰色的双曲拱坝,沿着不宽的山路漫步向上,如久恋的情人般,满怀深情地走向它

    乌拉斯台水库位于兵团164团境内,南距塔城市约30公里,西距中哈国界线约五公里。是前山地带的山谷拦河水库,坝型选用细砾混凝土浆砌石双曲拱坝,坝高62。4米。从坝上向上走,将自己 置放在这灰色的大坝中,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我知道这历时十余年的水库存建设中有许多兵团人在这里奉献了青春,还有几位英雄的生命与这边塞山水万古相融!走在宽3米的坝顶上向四下眺望,任夕阳将身影拉长,任投在水面上的脸被轻风细浪摇碎,我的心醉了,思绪在这里缓缓漂荡宛如水库中央那一叶荡漾着的小舟。乌拉斯台水库的建设是兵团九师人艰苦奋斗的精神写照。双曲拱坝在兵团是第一,新疆第二。看着陡峭的山体,可以想到当年施工的艰苦环境,机器上不去,施工只有人工操作。兵团九师水利人肩拉背驮,炸山砌坝,才描绘了今日的乌拉斯台如画风景。同行的老胡十八岁时上的工地,现已是满面沧桑,谈起水库,说起这双曲拱坝,老胡的自豪写满了全脸,眼睛里透着骄傲;说起他的战友排哑炮牺牲时,他的目光望着静静的水面,仿佛一切都在眼前。风卷着浓重的苍凉,挟裹着一种不远的,但来自历史深处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情在啸啸淋漓的风中行走,在大山深处作最朴实的怀念:红旗招展处干劲冲天,巾帼不让顺眉时挑灯夜战;这里的山水草木间都刻录下了兵团人九师水利人戍边屯垦的身影。

    大山走来,托起我的身躯;我追寻着前辈人的足迹,在夕阳下放眼远望,把万物轻缆。此时,我愿用激动的心情以乌拉斯台山水为基调唱一曲这里水利人的赞歌,歌颂他们用大山般的意志刻下的这段历史。是这座水库把来自于雪山顶上春天的洪害瓦解,变成了造福于后世子孙的水源;看远处白杨刺天的英武,抑树轻摇的婀娜,这不就是对水库修建人的最好纪念吗。

    落日继续西沉,光轮比平常看到的又亮又大,缓缓往下滚动。翘首眺望,国界山安详而卧,空气格外透明。稍倾,那猩红的强光从天边喷射出来,将西天烧得殷红,将青山染成血色,将铁水般的赤焰倾铸在国界山上。几个垂钓的人收拾了鱼杆,将鱼饵扔进水中,嘴里说着:咋没想到水凉,鱼不上钓呢!遗憾中将身体交给晚霞,空手而去。一个山泉积成的小池塘里,不停地传出蛙叫,从跟前走过,几只青蛙从塘边跳时水里,留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清静。

    水库中那叶小舟正慢慢向岸边靠去,划浆人的双臂在山面上划出优美的圆弧,那份悠闲自得让我羡慕不已。走下坝堤,将双手浸泡在刺骨的水里,感受着与它的肌肤相亲,水面上漂起的塑料让我的愉快心情打了很大折扣;乌拉斯台水库寂寞了这么多年,它着人的光顾;期盼光顾的人对它的热爱;我在心里为它的永远纯洁祈祷:原每个游客讲一份公德,尊重这一份自然,尊重前人,千万别脏了它!

    历史睡着了,而时间醒着。此时的我站在水边,心态是那样平和。落日融入大山,风在水面上呼喊。我感叹,人一生风洗沙耀能留下什么呢。只为传宗接代,一世浮华吗?我敬佩修建这座水库的人们,一百年,二百年过去了,但他们用生命与青春创作的这个作品却 与山水同在,流芳百世。暮色四合,阳光最后一抹抚过青山,碧水返春的芨芨草,红抑,萌芽的苦豆草

    心静,如水的思绪随着无边无际的暮色跌入黑夜

    卡梅斯台看日出

    卡梅斯台在距塔城20多公里的塔尔巴哈台的大山里。

    我去年的深秋到过这个边防站。

    这次去卡梅斯台是在春天。初春虽没有烂熳鲜花和硕大的阿苇菇,但我见了我一生都难忘的日出,我不知道别人在海边,在泰山看日出的感觉,但我想说:西天山上看日出感觉不同。

    昨夜拜访了这里的指导员小伍中尉。我们谈到凌晨3点。他叫我老师我很不好意思,我也就是在他当年当兵的连队排 过节目,然而他记性特好,在乌拉斯台水库一见面就把我认出,并邀我站上夜宿。他很谦虚,人也干练,朴实。

    早上7:30分我听到了士兵出操的哨声,穿衣起床。沿着二层小楼前边的水泥地坪我缓着走向通向山顶的小路,不知道这弯弯曲曲的小路尽头是什么。就那样深吸着清新的空气信步走着,忽然一条小溪跑到跟前,水声象动人的弦乐忽高忽低,时断时续,如优美和弦,抚爱着这山、这草。掬水抚在脸上,再掬含在嘴里,清凉,甘甜,惬意极了。天空此时是浅灰色的,西北角上还浮着几颗失光的星。军营前面的白杨树幽暗重重,象一堵绿色天然墙,埯着红砖,红墙,红旗。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斜掠过天空,并唱着悦耳的晨歌;军马从马厩中冲出,金蹄踏开山野薄雾,嘶鸣回荡在国界山间,还有一只出生不久的小马驹虽被拉下很远,但它还是顽强地跑着,追逐它的爸爸妈妈

    越过一个小山坡,向小路上方看,隐约看到另一个山顶上的岗搂,两个背枪的身影象军营外的白杨树,威武地立着。沿小路而上,嗅着空气里的清香,触抚着潮潮的芨芨草杆,抚去脸上的汗水,走上岗楼。心头微跳,呼吸急促,全身起了一种潮热。站在岗楼上,血液带着一股热气,一直流到指尖。我清楚看到了两位哨兵的脸,在他们黝黑的脸上被边塞的遒风刻下了岁月的痕迹。浓重的双眉下,刚毅的眼神里还透着一股稚气。十七八岁的年龄,站在这大山之颠,鸟瞰边塞万物,是多么自豪呀!他们的父母更应该为他们儿子感到骄傲!

    从望远镜里我看到了对面国家的边防站,红白相间的俄式建筑里冉冉升起一缕炊烟,不见人影,隐约可见几棵树长在房前屋后。这时军营一侧的兵团164团九连轰隆隆开出几台播种机,走进了紧靠边境线的大块条田内进行耕作。我知道,1964年5月3日这里曾剑拔弩张,乌拉斯台农场职工和民兵面对荷枪实弹的苏联军人,围着苏方边防司令考瓦丘克据理力争,以中国军民两年耕种的事实,驳斥对方“争议区”之说,使对方无言以对,我方顺利播种。当年老一辈兵团人用血汗生命捍卫着祖国尊严,为了种这些“政治田”可谓是献青春献终身,而今又献了子孙。现在这国土就在我们的脚下,就在那白色栏杆和铁丝网筑起的国界线里,这就是我们兵团人完成的屯垦戍边使命呀!

    遐思未艾,士兵的脸红了。我看到东方露出一线桔红,由一线变成一片,越来越红,不一会就像燃烧了熊熊大火们的将天空烧的血红一片。我站在岗楼上,眺望着三处有人居住的地方:异国边防站,卡梅斯台边防站,还有兵团农九师164团九连,我的心被感动了,让我感动的是兵团人,太平盛世下他们还在一如继往地在这里耕耘着

    满目的如火朝霞中,一轮比火更红的太阳从脚下浮出搁在天地接吻之处。看清了,这里的山都是绿的,像油漆过一样,绿的发亮。山上许多不知名的花儿,开着红的,黄的,紫的颜色,顶着朝霞,凝视着耸立于山尖的岗楼,在为我们的哨兵祝福!

    阳光以温暖的语言告诉我卡梅斯台的美丽日出,向我描述着戍边人的高大形象,山水的多情。跑步的士兵回来了,巡逻的官兵出发了,汗水,戎装,钢枪,军微在朝阳里闪光,没有客套的话,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有敬礼,列队,出发和一二三四的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