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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没有会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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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漫的事情过去之后,诚惶诚恐的杨安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总像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横亘在他心头,就是那个冒充赵漫与他联系的人一直没有找到。杨安吩咐陈政去查这件事,可至今一点进展都没有。杨安怀疑是不是那个人只是想利用他杀赵漫,而不是针对他。但陈政否认了他这个猜测,理由是神秘人给杨安留了一句话——“我什么时候会说出来?”,这分明就是威胁。因为这句话,每次警局收到消息说在河里发现了女尸,杨安的心都会一惊,生怕赵漫的尸体被发现,把火烧到他身上。

    虽然赵漫还没有被发现,但杨安清楚那个神秘人终有一天会找上自己。

    愚人节那天,这个人来了。这颗炸弹的引线是一封留名为“Q”的人发的邮件,邮件标题是“八年前”。杨安一开始没在意,毕竟他每天收到的邮件不少,况且那天又是愚人节。所以他回家后,无聊的时间才打开了那封邮件。可邮件一打开,电脑屏幕突然就黑了,然后出现了一串“哈哈哈哈”。杨安本以为只是一封恶搞的邮件,没想到接下来还有一句话——我什么时候会说出来。杨安留着冷汗,疯狂地击打键盘,可是屏幕上的字却久久没有褪去。血色的字体死死地粘在屏幕上,像被鲜血染红的幽灵撕咬着杨安的神经。

    十分钟后,猩红的字体终于褪去,电脑屏幕随即恢复了原样。

    夜色如水墨,寒冬一离去,似乎夜空都没那么浓黑了。李子辰坐在窗前,手指来回摩挲着赵漫的戒指,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在寂静的深夜像汽笛一样刺耳,李子辰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来电人。

    董韶源?深更半夜,他打电话来干什么?莫非又是来警告他不要动林音召。说来也奇怪,李子辰绑架了林音召,董韶源三番五次警告她不准再碰林音召,可林音召的男朋友顾岩一次都没找过他。李子辰没心思想别人的事,他一心只想找到赵漫,哪怕赵漫真的遭遇了不测,他也要把她的尸体找回来。铃声停了几秒后,继续执着地响起,看来打电话的人很急,可是董韶源找他能有什么急事?

    “干什么?”李子辰接起电话不耐烦地问。

    “关于赵漫的事,我有新线索。”电话那头的董韶源公事公办地说。

    “真的?快说!”只要是关于赵漫的事,李子辰总是没办法冷静。

    “当面说不清楚,明天我们见面谈,地址是xxx。”

    李子辰第二天早早到了董韶源约定的地点,那是一个很偏僻的老茶馆,李子辰不知道董韶源怎么会约在这儿,以他的风格不是应该去什么高档场所吗?等了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店门口,董韶源从里面走出来,他今天穿着普通的白体恤,头上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低调得出奇。他领着李子辰走进茶馆,对老板说:“两杯龙井。”茶馆里有很多打麻将打纸牌的人,高昂的说话声混着和麻将的声音,像赌场似的。李子辰一坐下就着急地问:“你有关于赵漫的什么消息?”

    董韶源一点也不卖关子,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递给李子辰。

    看见视频里有赵漫,李子辰刷地凑近屏幕,生怕漏了什么,赵漫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他是谁?”李子辰指着视频里的男人问。

    “你竟然不认识他?”

    “我应该认识他吗?”李子辰反问到。

    这时老板将两杯绿茶端了过来,董韶源道了谢,待老板离开后才说:“他就是赵漫的金主,你听说过吧?”

    李子辰失落地说:“听过。”

    “这个视频是除夕那天拍的,也就是赵漫失踪那天,所以赵漫的失踪和他有关。”董韶源冷静地分析道。

    “妈的,”李子辰愤怒地擂了一下桌子,“我要把这个视频交给梁警官!”

    “你知道我这个视频是从哪儿得来的吗?”董韶源带着嘲笑的表情问,“从一个叫沈东的司机那儿拍的,他告诉我在我之前,已经有警察来调查过这段视频了。”

    “你什么意思?”

    “视频里这个男人叫杨安,是南奚市富安区公安局局长,是梁警官的上司,你还不明白吗?梁警早就知道了。”

    “那就不找赵漫了吗?不行,我要找她,我自己去调查。”

    “李子辰,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赵漫无缘无故失踪这么久,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最有嫌疑的人就是杨安,我记得赵漫之前跟我提过,她知道杨安很多秘密,所以……”

    李子辰已经无法冷静的思考了,他只想立刻冲出去,找到杨安,质问他把赵漫怎么样了。他的赵漫,那个带刺的赵漫真的回不来了吗?

    “你现在贸然去查一个局长,这可能吗?”董韶源继续分析道,“要是杨安知道了,会对你先下手,你倒不如先用这个证据引他出来,再进行报复。”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李子辰看着为他出谋划策的董韶源,“你肯定不是为了赵漫,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她。”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音召,你不是就想找个人疏解你的恨吗?现在我为你找到了,你可以放过她了。”

    “你和她什么关系?”李子辰机警地审视着董韶源,“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我只想要一个信得过的说法。”

    “你为了赵漫,我为了她,你的理由就是我的理由。”董韶源说完呷了一口热茶。

    “我明白了,赵漫肯定没想到,她还傻傻地等你爱上她。”李子辰替赵漫感到不值,自嘲地笑了。

    “如果你失败了,我还是会一直留意赵漫的消息,可是如果杨安注意到我,恐怕会……”

    “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连你。”

    昨天,林音召正在上公共课,陈静有事没来,她正记笔记时,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林音召本以为是陈静改变主意来上课了,她一扭头看见眼前的人竟然是李子辰。林音召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微缩着肩膀,不安地看着他。

    “别这么紧张,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李子辰温和地说,“上次绑架你的事是我做的不对。”

    林音召怔了一会儿,慢慢放松了肩膀,这才发现李子辰憔悴了好多,他眼眶红红的,眼窝深陷,像是被恶灵附身了一般。林音召心有不忍,安慰道:“你只要相信我没害赵漫就好了,其他的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知道不是你,因为我知道是谁了。”

    “你知道是谁?”林音召偷偷瞄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挪到李子辰身边,“你是说真的有人害赵漫?”

    “她被杀了。”

    听见‘杀’这个字,林音召心惊得发怵,不由得害怕起来。“如果是真的,那你快报警呀,把杀人犯抓起来。”林音召着急地说。

    李子辰噗嗤笑了一声:“你知道犯人是谁就不会这样说了,报警还不如靠我自己。”

    “社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别管了。”

    李子辰说完就从老师疑惑的眼神中走出教室,林音召隐隐有点担心,隐约觉得李子辰会做什么傻事,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清楚,万一是她想多了呢?

    昨夜,顾芊一晚上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很担心,担心妈妈说的话是真的,担心他们真的会分开。虽过了一夜,她观察到妈妈和爸爸似乎没有和好的迹象,平时欢声笑语的早餐时间今天变得格外压抑。

    上课的时候,顾芊一直在打瞌睡,听见下课铃一响,她立马闭上眼睛趴倒在桌上。董韶源却走过来问她:“你怎么了?我见你上课的时候东倒西歪的。”

    听见董韶源的声音,顾芊猛地抬头,委屈地说:“昨晚没睡好。”

    “怎么了?”董韶源轻柔地问,“失眠了?”他关切的声音让顾芊沉醉,顾芊重重点了下头,恨不能把心里所有的苦闷向董韶源倾诉。

    “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昨天和爸爸吵架了,还说要离婚,我很担心他们。”

    董韶源低头沉思了两秒,然后看着顾芊说:“那应该是气话吧,你别往坏处想。”

    “我也希望是气话。”

    上课铃很快响起,董韶源微微一笑,回了座位。他上课从来不和顾芊坐在一起,永远只坐最后一排。顾芊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只是一个习惯,没有为什么。董韶源现在成了写作部的部长,比顾芊高了一级,所以不再像以前一样经常和她一起做事,而是和林音召他们相处的机会更多。和董韶源在一起快两个月,顾芊发觉自己并没有比以前更靠近他。

    一次,顾芊在路上碰到设计部的吴粒,她正好要把画好的插图交给林音召,顾芊叫吴粒直接交给她就行了。两人边走边聊,吴粒提到她是在南奚四中上的高中。顾芊想起董韶源的简历填的也是南奚四中,于是好奇地问道:“吴粒,你认识韶源吗?”

    “当然认识啊,”吴粒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顾芊,“我们社的大帅哥,谁不认识?一个社的,经常见好不好?”

    “我不是说这个,”顾芊着急地解释道,“我是说高中的时候,你没听过他吗?”顾芊想董韶源这么有光芒的人物,在高中应该是很多女生的暗恋对象,吴粒多多少少应该听过吧。

    “董韶源是四中的吗?”吴粒不解地问,“我没听说过啊,你搞错了吧,像董韶源这么帅气,成绩又好的学生,如果是四中的,我怎么会没听说过?”

    “我没搞错,他就是四中的。”顾芊肯定地说。

    吴粒皱着眉头,眼睛向上翻,嘴里反复念着董韶源的名字,念着念着她的眉头渐渐舒缓,好似有了一些头绪。“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以前真的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具体的想不起来。”

    “哎,那算了吧。”顾芊正要走,忽然听见身后的吴粒大喊了一声“想起来了,我想起这个名字了。”

    “快跟我讲讲。”顾芊迫切地想知道董韶源高中是什么样子,好像只要了解一点过去的他,就可以更加接近他的心。